韩擒虎的思路相比起单仲扬并不出奇,强在后续的应对深思熟虑。安排各营出关的顺序时,就已经考虑到后续战场会发生的各种变化。
能否稳妥的安排好数万军队出关,其实已经是在考校统帅的能力。
不光要考虑到出关的速度,还要依照战场形势,提前布局,有针对性的设计好冲锋的层次,充分发挥各营的特点,做到扬长避短。
独孤伯璨和高柏进账的时候,谁也没有特意关注他俩。被缺牙老卒瞪了一眼,二人不声不响的立在了韩擒虎身后。
手把手教他俩战场保命手段的老什长跟着送粮秣的辅兵进了营,是扯着耳朵将他们拉进了紫铜关。
劝人的好话一句也没有,喷着带着酒味的唾沫星子,骂了一路。“臭小子,锅砸了,还争个屁碗里肉多肉少!活泼烦了,滚到关外死去,少他娘玩窝里斗。
没瞧出来吗?慕容家的小子是中计了,臭小子白跟老子混了几年。
跟老子说要脸面!?忘了在战场上老子带着你扒死人战甲往身上套的勾当了,脸面算个球!
。。。。。。。。。。”
阿信向王近山讨要来的护兵什长老乔,就是紫铜关资格最老的老兵痞。来关上历练的各府勋贵子弟,都被大帅府丢给了他,刚来边关的半大的毛孩子们,交到豁牙老卒手里,闹翻天的猴子要蹲着,莽牛给按着脖子乖乖喝水,收拾的一个个都成了顺毛驴子。哪怕成了统领一军的大将,见了一个军帐睡过的,又当爹又当娘,手把手教他们战场保命手段的老什长,谁也不敢炸毛。
他们也明白慕容勇是被人利用了,但是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不整点事,让慕容家付出代价,对不起死了的弟兄,活着的兄弟们也不会答应。
过了好一阵子,韩擒虎才好像刚发现他俩站在身旁,含笑颔首,打了个招呼,“都来了。”
打过招呼转过头又专注于沙盘上的两军对垒。
阿信瞪了眼多事的豁牙老卒,老卒乐呵呵,装作没看见。
冯行偃暗暗扯动阿信衣袖,朝帐外摆摆头,出了军帐,拉着阿信又走出去一段,立在道旁,大瞪着双眼,低声说道:“你跟王近山讨要来的这个老卒有古怪。”
“不就是把那两家的主将从城外叫来了吗,在军中这样的事很正常,老上级出面,多少要给些面子,那俩人也是顺坡下驴。”阿信故作从老成,大辣辣的说道。
“可不是我发现老乔有古怪,是须陀哥哥跟我说的,要对老乔有礼貌,让我提醒你,对老乔客气点。”
“客气点!我对他挺客气的呀,送酒喝,又赏金子。”
“那就再客气点。”不知何时大天师赵庭澜站在了阿信身后。
阿信在江南游历受到过赵庭澜的庇护,见了大天师忙行礼道:“道长您怎么也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你二叔、左手刀钱宇,还有宫大娘不都来了吗。”
“宫大娘?那个高大女子就是宫大娘,天下第十二的宫大娘?”阿信指着军帐,有些不可置信。
二叔曾经说过,他这个武道榜十人的看门人,对排在他前面的并没几个看得入眼,反而极为推崇十一的追命和十二的宫大娘,特别是说起武道榜排名最高的女性----宫大娘,是剑术天下第一人。
豁牙老卒拎着个包裹找了过来,咧着豁牙的嘴,笑嘻嘻的说道:“道长,我翻出了付旧甲胄,给你了,上战场穿着你现在这身,不合适,对吧!”
大天师赵澜庭忙伸出双手,像是托起祖庭老祖宗的挂像,接过老卒递过的包裹。
嘴里恭敬的说道:“多谢,多谢了。”
“不远万里来这一趟,该是我们多谢。”老卒笑的满脸褶子。“你们每人都有一份,礼轻,多少是个心意。”
阿信心里一动,这个王近山也说不清在关上多久了的老卒,姓乔。。。。。。。还能让龙虎山大天师和修行佛门秘法的章须陀恭敬有加,真实的身份只会是那个,一时心急,一把扯住了老卒。嚷道:“老乔,我俩还没有呢”!
豁牙老卒翻着眼,撇着嘴,“半道跑路,没用的东西。”
阿信攥老卒的衣袖不放手,赖兮兮的磨叽着。
老卒无奈道:“打赢了这一仗,回来了我给补上。”
甩手抖掉阿信的手,转身便走。
“你是在朝他要讨好处?你知道他是谁了?”冯行偃眨巴着眼。
阿信伏在冯行偃耳边,低声说道:“大秦始皇帝敕封的西岳五华山就在华郡,西岳神君生前就是驻守紫铜关的大将,姓乔,乔镇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