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工厂那边暂时停工了,还在等您的决策。”韩书烟这次是跟他一起来的,当然,上官言也跟着。
坐在酒店的行政桌前,白卓寒已经头痛了半个多小时了。
“我认为,这件事还是应该找海山日化说清楚。包装是完好的,产品配料和出场档案都完整。他们没理由推卸责任。”韩书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三千万……”白卓寒揉着太阳穴,目光犀利如刀,“你是想要顾海礁赔掉裤子么?更何况,这件事怎么看都是一整个圈套,从三家供货商并购,从唐笙的邮箱被盗,从那个什么远东商贸突然插了一脚——
我感觉我们在被人牵着鼻子走!”
“白先生,您是时候该把白天翼送到老先生面前了——”
“不,白天翼他没有这个脑子。”白卓寒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袅袅烟圈萦绕成一朵愁云。
“可是白先生,我们现在没有时间破案了。先想办法怎么止损才是关键,”韩书烟提高声音道,“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把锅丢给海山日化,然后再找白天翼的证据。否则下个季度的报表,会让老先生十分失望的!”
“你好像很希望我叫顾海礁来背这个黑锅是不是?”白卓寒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白先生,我是为了公司着想。”
就在这时,上官言敲门进来了。韩书烟皱了皱眉,转身退了出去。
“steven,其实我觉得她说的并没有错。”上官言对白卓寒道。
“我叫你来,不止是泡妞吧?上官你现在是在跟我倒戈么?”
“正因为我的职位是你钦点的席风控师,我才站在最客观最合理的角度跟你分析利害。”上官言难能如此认真,据理力争的气场让白卓寒都觉得有些压迫。
“事情的真相是怎样的,现在并不重要。欺诈还是受骗,这些可以交给警察。但对于此时的圣光集团来说,难道我们真的要自己咽下这三千万的苦水么?
你听我的,先公函出去。公对公地向海山日化要求索赔,剩下的屁股我们慢慢擦,亏钱事小,但我们千万要先明哲保身——”
“你别说了。”白卓寒一拍桌子,烟灰炸满一地:“起草一份协议补充声明,就说海山日化与白氏的合约,延伸到产成品质量一切保障的收购优先权。一切产品质量问题,由白氏替他担保。”
“白卓寒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上官言简直被他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仔细想想,我们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这批货转了多少人手,人人都有可能有猫腻。
你怎么敢保证那个什么远东商贸没有留一手?如果他特意扣了几箱货留作证据,日后再咬顾海礁以次充好。你现在想保顾海礁,将来吃不了兜着走!”
“他是唐笙的姨夫!”白卓寒大吼一声,“这三吨的原材料本来就是他贷款按订单给我们圣光备下来的!如果这个时候我不帮他扛,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你……是认真的?”上官言哑然失声。
“是。”白卓寒脱力地坐回椅子上,“于公,我知道该怎么脱身。但于私,我不能那么做。
他们是我太太最重要的亲人,如果真的出了事。唐笙怎么受得了?
现在敌人算计的如此精准。这刀山火海,我也不妨下去闯一闯。
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我真想见见弟妹,”上官言抽了抽嘴角,“好奇很久了,能几次三番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下周末你就能见到了。”白卓寒靠在转椅上闭了闭眼,疲惫延伸了他修长的四肢,“下周末,公司要去拍pretty-ice的第一组主题宣传片,我安排书烟做了个team-bui1ding(团队建设活动),让两个部门的人顺便过去马场郊游放松下。
你可答应我了,男主角你来做。”
“那女主是韩书烟么?”
“当然不是。就她那个面瘫脸拍香水广告?别人还以为我们卖的是5o2胶呢!”白卓寒揶揄了几句,又说:“是研部的一个美女,我太太的好友。你也可以顺便……稍微帮我盯一下她。”
“steven,你身边的水里,到底有多少王八啊?”
“小心驶得万年船。”白卓寒呷了一口茶。他并不觉得冯佳期这个大大咧咧的姑娘能搞出什么花头,但是她哥哥冯写意可就说不定了。
“anyay,你想死,我大不了先陪你挨几刀就是了。”上官言摊了摊肩膀,“话说,那现在机床上的十吨半成品,你打算怎么办?”
“销毁。”
“拜托!你真想自己掏这三千万啊!”
“废话,这样的产品要是强制送到市场上,你想圣光几十年的牌子一夜间倒掉么!”白卓寒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去帮我安排一下,把我在a国那套复式公寓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