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差一岁多的梁美心和梁美仪都到了适婚年龄。没有男朋友的那个,自然就成了父母包办好事的对象。
唐延性情温和,安于现状。这样的人很适合居家过日子,却未必能讨得梁美仪的公主心。
“是你对爸妈说过,只有唐延这样的人,说不定才能驾驭得了我这种脾气说不定能让我这个叛逆的小丫头,找到一份很好的归属是不是?
你其实一直都很害怕,害怕我会抢走顾海礁对吧?所以才在你们订婚宴的那个晚上,故意将我灌醉了扔在唐延的床上!”
梁家和唐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世代大户,大女儿的订婚宴是何等风光?
在众目睽睽之下,两家只能尴尬地把糗事当喜事,促成我这辈子最窝囊的决定。
我嫁给了唐延,却没有过过一天像样的日子。”
“把你扔在唐延床上的不是我,是赵宜楠。”梁美心终于仰起头,颤抖着沙哑的嗓音,“直到一年前,阿笙出事的时候我才知道。是她亲口向我坦白了当年的错事,因为她嫉恨我们家,恨大哥,也恨爸妈。我们害她孤苦伶仃地沦落风尘,她故意找了这么个机会,想让梁家的女儿也丢人现眼到大庭广众之下。
还好多亏了唐延当初挺身而出,坚持说是自己因为爱慕你,才——”
说到这里,梁美心的情绪再一次被点燃到最高点:“承认我嫉妒过你,防备过你,那又怎样?是你勾引我丈夫,玩出婚外情的理由么!
我想把你嫁出去,想有个男人管住你这个张扬又不知底线的疯丫头,我有什么错?从小到大,你抢走我的东西还少么?我为什么不能捍卫我的爱情!为什么不能把你蠢蠢欲动的心思扼死在摇篮里?”
“你可以,你也成功了不是么?”文惜惨笑一声,“我在唐家的生活,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唐延对我再好又能怎样!我不爱他!我根本不爱他!
而与此同时,你却像个公主一样被顾海礁捧在手里,享受一切宠爱。我提出过离婚,但唐家二老都是太传统的人,甚至不惜以死相逼。
我叫唐延放过我,他居然跪下求我!要我看在女儿的份上——
梁美心,我这样的女人,怎么可以困在这样的婚姻里?他们越是这样对我,我越是觉得生无可恋。
那些年,我吃安眠药,我自残,我越不安就越恨你。直到有一天——
因为公司的一次外派公干,我到海山旗下的分公司去审计。遇上了独自出差的顾海礁。
我跟着唐延去外地生活,有几年没有回来了。所以我们那一次见面,感觉就像隔了一个世纪般新鲜。
他看着我,问我说,为什么现在瘦成这样了。他说他还记得,我以前是个非常开朗,非常明亮的女孩。”
梁美心牙齿咬得咔咔响,她不愿再听这个细节。因为她知道,丈夫只是一个有弱点有欲望的普通男人,他终于还是犯了最普通的错。
“你都不知道,要得到他实在太简单了。婚姻本来就有倦怠期,生育后的你一门心思都在女儿身上,已经忽略你的丈夫很久了。”
梁美心咬住唇,心凉如铁。她最想证实,却最不敢证实的东西——终于血淋淋地平铺在眼前:“梁美仪你还要不要脸!”
“我喜欢他,姐,如果当初我不让你。你以为你还能跟他结婚么?”
“你——”
文惜挑起殷红的唇,泠然的泪水沿着脸颊划过:“他说他会带我走,会带我脱离苦海的。可是……”
女人轻垂着眉,手里的枪比照眼里的灰,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很颓废。
诱惑是诱惑,责任是责任。顾海礁,终于还是选择了梁美心。他始终割舍掉这段不伦的错爱——
“再后来,小君出生了。”
文惜把目光落在儿子脸上,可此时的唐君只顾着扎紧梁美心腿上的伤,甚至连睬都不睬她。
他沉默的抗诉,大抵是在告诉文惜——你那些烂事,我根本就不感兴趣。因为你只是个自作多情,三观不正的荡妇。
“我并没有立刻告诉顾海礁关于儿子的事,毕竟我和唐延的婚姻还在。我要解决掉唐延,一步步来。
去滑雪之前,我对顾海礁说。如果他心里还有我,这是最后的机会。他可以跟我一起走,永远摆脱你这个絮絮叨叨的黄脸婆。
我甚至可以用一个‘意外’,让唐延永远消失。我承认,也可能是我的偏激吓到了这个胆怯的男人。他竟然先一步下手——梁美心,你知道么?你爱了一辈子的男人,他是个杀人凶手哈哈哈!他骗了我,他想杀了我,一了百了地买单这笔风流债!
顾海礁把我之前准备的安全扣调包了,在危险生的一刹那,我的保险锁一下子断裂。还没等我弄明白自己究竟会因何而死的时候,唐延抱住了我。
他用他仅用的一根保险锁,承载了我们两个人的重量。在荒无人烟的原始雪场,我们僵僵荡荡地挂了好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