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鸡汤!”她弯下腰,把保温壶捧在怀里,小心翼翼的转开壶盖,一阵香香暖暖的蒸气扑面而来,她闭起眼睛,极为享受的深呼吸。
太好了!她早上忙着逃出来,根本忘了吃早饭,这会儿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这锅鸡汤刚好可以用来祭她的五脏庙。
她嘴馋的模样,让他嘴角的笑意多了一分宠溺。
“回去再喝,先把安全带扣上。”
“喔。”欣欣依依不舍的盖上壶盖,拉起安全带扣环,想把它插进榫眼,但是她怀里抱着那壶宝贝鸡汤,实在不容易扣妥,摸索了半天,眼看车子都发动了,扣环却还是迟迟找不着正确的位子。
“向大哥,等、等一下,我还没——”她狼狈的低嚷着,努力摸啊摸,忙乱的小手突然间一热。
宽厚的大掌伸过来,包住她软嫩嫩的小手,替她找对地方,轻而易举的插入榫眼。
欣欣眨着眼睛,瞪着那只大手,只觉得被他掌握的肌肤,热烫得像是被火焰包围,属于他的热度,一路染了上来,氲得她的脸儿也红了。
“呃,谢谢——”她小声道谢,抱住怀里的鸡汤,觉得休旅车内的空间突然变窄了。身旁那个男人的呼吸与动作,侵占了她每个感官,让她神经紧绷,始终无法放松——
向荣若无其事的点头,放开手煞车,驱车上路。
她偷看着他的侧脸,端详那刚毅的线条,发现先前那让她慌乱得差点跳车的肌肤接触,对他似乎根本没有影响。
认识多年,她对他的尊敬,始终不含其他杂质,她简单的脑袋瓜子,也从未想过,两人的关系会有啥其他发展。
但是,自从订婚那一天,他触摸她的方式、他看她的眼神,像是揭露了某种埋藏许久的秘密,她开始变得好奇怪,以往单纯的尊敬,如今正在一点一滴的变质。
就连刚刚那一握,都会让她双颊晕红、心儿怦怦乱跳——
唉啊,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呢?!向荣已经有对象了,他会对她这么亲切,如果不是把她当成妹妹,那就是同情心作祟,把她当成被抛弃的小可怜,以为她正需要安慰。
手上、脸上,心上的热度,因为这个推论,慢慢的消褪了。
“伯母是要你带着鸡汤来安慰我吗?”欣欣把小脸贴在保温壶上,汲取温暖,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这阵子她收到的安慰,简直多得离谱,甚至有传言,已经有善心人士开始募款,想为她成立“弃妇基金会”。
向荣瞥了她一眼,不答反问:“你需要人安慰吗?”
“唔,不用了,谢谢。”对上那双黑眸,她再次心跳加速。为了避免心脏不胜负荷,她轻喘一声,连忙转开视线,不敢再跟他对上眼。
这逃避的举动太过明显,任谁也看得出,她正因为与他独处而手足无措。
向荣嘴角微扬,表情没变,只有那双眼睛,泄漏几分男性的自得。她的羞怯与不安,意外的取悦了他。
一道扰人的光线,却在这时闪过眼角,他瞥了一眼,瞧见她纤细如春葱的指问,还戴着一枚闪亮的钻戒。
瞬间,黑眸里的笑意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寒凛的怒意。
“据说,陈家积极的想把儿子找回来。”向荣不疾不徐的说道,平静的话气下有着压抑的焦躁。
“嗯,我妈有提起这件事。”欣欣的下巴搁在壶盖上,透过挡风玻璃,看着窗外的菊花田。
“你希望他回来?”
“唔,还好啦——”她含糊的说道。
向荣的额角青筋一抽,怒气上扬到最高点。“还好?”他低声重复这两个字,双掌收紧,几乎要把方向盘握断。
“他回不回来,也跟我无关了。我听说,那个陈——陈——”她皱着眉头,试着想了一下,却还是想不起那人叫啥名字。
“陈信明。”
“喔,对,好像是这个名字。”她耸耸肩,双手把保温壶圈得更紧。“他跟咖啡店的寡妇两情相悦,碍于家人反对,才会选择私奔。我妈说,既然他心有所属,嫁过去也不会幸福,干脆就算了。”
“那么,你为什么还戴着订婚戒指?”她的解释,让向荣紧拧的浓眉逐渐舒展,但是那枚钻戒还是碍眼到极点,让他难以释怀。
“戒指?什么订婚戒指?”欣欣露出招牌的茫然表情。
“右手。”言简意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