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身体有点……难言之隐的虚弱,不敢大声说话似的。
这一定是错觉。
他们的教官年华正好,身强体健,不可能无端端地虚了。
学员们面面相觑,互相否决,继而继续瑟瑟发抖,不敢造次。直到两三天后,一个倒霉的家伙被杀鸡儆猴——他们教官铁面无私地按律处置,并且拎着鸡的后领在他们这群猴的面前展览,雷霆万钧,一如往昔。
啊,果然是错觉。
学员们想,还好没瞎蹦跶。
院办主任打电话喊君洋到办公室面谈:“院里安排你这个周末去参加一个培训,你啊,好好准备一下,把手头的工作找人交接交接。”
君洋对不够熟悉的人常常心怀本能的警惕,他问:“周几?”
“五六七,三天,时间很紧啊。”主任说。
君洋周末有大事要办,并不得空,不太情愿地又问:“只有我自己吗?一班的黄教官不去?培训什么内容?在哪培训?”
“君教官,虽然你现在在学院供职,但你也是在服役啊。”院办主任不满意他的态度,又不想掉了自己的价,尽量平和地说,“你忘了你的天职了吗?你应该服从命令,先回答‘是’,然后再问其他的。”
“主任,”君洋不慌不忙,“可是我一周上六天班,这也是学院规定的,我手头的教案也都是按每周六天计划的,这不是发生冲突了吗?我才得问个明白啊。”
“你的这个思想觉悟和纪律观念……”主任揉了揉鼻梁,把手里的文件往桌子上一摊,“哎,叫我说你什么好?”
君洋刚连恐带吓地收拾完小兔崽子们,估摸着他们能皮紧几天,这会儿不用人盯着也老老实实。他正穷极无聊,不急着走,鬼使神差地往桌面扫了一眼。
资料册摊开的那页赫然印了一架蓝色飞机——准确地说,是一架战斗机,上面蒙了一层灰蓝色的保护衣。
蒙的这一层不是普通的雨衣雨布,是为保护隐形战机昂贵的吸波涂层免受海风和尘暴侵蚀而特制的隔温恒湿膜。
它的作用是保护涂层,所以轻薄又服帖,完美勾勒出其下的机身形状。
君洋在搭眼瞧它的第一个瞬间,立刻认出那是一架k-2020。
“……”他呼吸停顿,喉头一哽,没说出话。
几秒种后,他的身体机能才迟迟地醒了过来,令他像意外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一般激动无措。而这位亲人此刻又正被劫持了,捏在别人的手上,这教他怎么能不血液上涌、眼底酸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