礴气机如一座大山一般直接压在叶如晦的肩上,叶如晦脚下的石砖寸寸碎裂,脸上呈现出一股不正常的绯红。 老人淡然开口,“老夫不知道你为何咬定老夫不会出手击杀你,但既然存了让老夫当磨刀石的心思,那老夫这块磨刀石便要让你这小子好好磨砺一番,现在老夫问你,为何入府?” 叶如晦硬抗着这股对于他来讲十分艰难的威压,尤其是那一丝丝剑气从毛孔中穿透进身体里,袭向他的五脏六腑,让他更是痛苦不堪。 叶如晦颤抖着将手伸进怀里,拿出那块原本属于顾雨的玉佩,咬牙说道:“我有位朋友,同这座王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入府只为见到唐郡王。” 老人将那枚玉佩隔空取过来,放在手心微微端详片刻之后,平淡开口,“你那位朋友是位女子,且年龄和你相仿?” 叶如晦艰难点头。 老人作为王府中地位仅次为郡王唐致直的重要人物,自然知道唐致直这些年在等的人是谁,闲时说起当年禅宗大师算命,老人也是半信半疑,倒是唐致直一直深信不疑,不曾想时隔多年,这个等的人还真的来了。 不过当下这局面,老人对于这个敢拿自己当作磨刀石的年轻人还是欣赏多一些,因此在看叶如晦坚持不下去之后,便是主动撤去气机。看着始终不曾倒下的叶如晦,老人喟然长叹,这等好苗子竟然也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本章完) 。
第213章 老剑客
(在晚上。) 老人的主动撤去气机,固然让叶如晦一时之间轻松了许多,但是叶如晦仍旧是不敢掉以轻心,毕竟此刻对面和他敌友不清,自然不敢完全放下戒备。 再说之前要不是这白老人最开始便没有以绝对的境界优势对叶如晦进行压制,叶如晦也不敢赌一把,莫说把老人当作磨刀石,就连心思都应该是放在逃命上。不过白老人这一手指剑神通倒和南唐剑道第一人的冷寒水的弹剑术倒是有异曲同之妙。当代剑道大家除了叹评弹剑术乃是这二十年前后剑道剑术和剑意结合的巅峰招数,更是叹服冷寒水的天资悟性,也曾委婉表示,若是没有叶长亭的一枝独秀,这剑道江湖便应该是群峰林立的现状,而且剑林这些年分为新旧两座剑林,划分标准便是直接简单得以年龄来划分,甲子岁数以下的,便是新剑林中人,而冷寒水便一定是新剑林中最耀眼的明珠。不过最可惜的便是叶长亭太过锋芒毕露,近年数次入皇宫、踏足第六境、尤其是天机阁排出榜十人,叶长亭高居第六之后,几乎所有人都认定叶长亭不管是新旧剑林都可以登顶了。不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叶长亭也没有躲得过,这些年无论是新剑林的几位佼佼者,还是旧剑林的几位剑道前辈都曾出手,不过无一例外皆是败北,这才让叶长亭白衣剑仙之名真正流传开来。 只不过每次比剑之后,叶长亭都不曾声张,若不是被天机处将消息流传出来,怕是世人皆不知道,也是难怪江湖上多是少男少女推崇的无以复加,这样行事,试问谁对这位如滴仙人的剑仙不生出好感。 叶如晦心里无底,最后只得先行开口说道:“晚辈叶如晦,夜闯王府实在唐突,还望前辈包涵。” 面前的这可是不是一般的江湖高手,看境界几乎是与冷寒水持平的,还是先把自己这张保命符祭出来稳妥些,毕竟剑仙叶长亭侄子这个身份,还是挺好用的。 老人讶异道:“你就是叶长亭的侄子?汤槐安的弟子?,倒是怪不得把那汤老儿的毕生绝学都给学去了。” 他丝毫不怀疑叶如晦的身份,毕竟当世能够会挑帘式的除了汤槐安,便只有他新收的弟子叶如晦了。 叶如晦点头,毕竟自己汤槐安弟子的身份在回到陵安之后,便不知道为什么已经被流传甚广,而和叶长亭的关系,虽说他不能够确定,但是柳青如此说,也就应该**不离十了。 老人看了一眼尚在院里的许庭,微微摆手,许庭知道老人意思,行礼回屋,便只是留下老人和叶如晦两人在院里,老人这才开口说道:“你可知道老夫在江南大雁塔曾和你叔叔有过一战。” 叶如晦一时无言,他实在有些弄不清楚老人这话里的由头了,微微思索片刻,还是张口问道:“那结果如何?” 老人言语之中透出一股掩盖不住的赞叹,“当时境界自然是老夫胜过他许多,却不曾想这后辈剑道境界如此之高,远胜老夫了。” 随即老人有些落寞的说道:“放在现在再交手,老夫怕是走不过百余合了。” 叶如晦倒是没兴趣去评论这些,也懂得言多必失的道理,毕竟不讲理的高手他是见多了,柳青和冷寒水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老人瞥了他一眼,淡然道:“老夫没兴趣找你这小子的麻烦,你叔叔老夫打不过,至于你,距离老夫,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叶如晦点头,笑道:“老前辈心胸宽广,实属难得。” 老人拍了拍身上,笑道:“老夫这些年出手次数越的少了,大多都是些心狠手辣的,老夫也没跟他们矫情,杀了就是,只是今天遇见你这个老苗子才由着性子和你磨蹭半天,要是你也是杀手刺客之流的,估计也就是一个下场,老夫对你夜闯王府一事也就权当不知,只是唐致直等了十五年的女儿在哪里,老夫还是得替他问一问。” 叶如晦正愁要是这老人若是一定要揪着他夜闯王府这件事不放自己应当如何应对,咋一听见老人如此说辞,自然是喜出望外,当下就将他和顾雨的事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当然,其中有些话,自然是该省略就省略了。 老人是老江湖,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的事情叶如晦不会讲的这么清楚,只是也不想深究,只是让叶如晦明日将顾雨带到王府便算了结,只是好些时候未遇到过惊艳的剑道后辈,老人一时兴起,就要和叶如晦彻夜长谈。 两人对坐详谈,自然是老人说的多些,叶如晦听着,对于一些剑道上的疑难问题,叶如晦问也是白问,老人则是兴起时便讲,完全是依着性子,不过其实说的最多的还是自己的见闻和自己的想法。 不知不觉,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眼看着天就亮了,老人也是成精的人物了,淡然开口说道:“年龄大了,竟然有些困乏了,也罢,今天就到这里。” 叶如晦起身行礼告别,找了处偏僻墙头翻墙出府,几个兔起鹘落,便消失在老人的视线里。老人直了直腰,唏嘘道:“怎么不问问老夫这指剑十二式,说不定老夫兴起就教给你了,真的是榆木脑袋。” 老人心情大好,正好看见许庭起床练剑,破天慌的对自己这个弟子详细的指导了一番,难得没有对这个弟子的愚钝资质失望。许庭更是高兴自己师傅的详细指导,练剑都要比平时卖力几分,只是越卖力,只能越让人看出来他和其余人的天资差距。 老人看了一会儿许庭练剑,自顾自转身离去,只不过在踏出小院的时候还摇头说道:“还真是困了,老喽,也罢,去好好睡一觉也未尝不可。” 只是许庭看着自己师傅从院里走出去的时候,其实偷偷的向自己师傅鞠了一躬,也暗暗了个誓。 (本章完) 。
第214章 不等她了
(在明天) 唐致直遭受刺杀之后,他本人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多做什么,仿佛并不在意,而整个王府也是井然有序,没有丝毫慌乱的样子,一切如往常一般,倒是唐致直自刺杀之后就没有露过面,倒是让大清早就去拜访他的锦衣老者平添的几分担忧,害怕唐致直因为昨晚的事情突然变卦,倒是昨晚挑灯写的书信好在已经出,亲王殿下也好早作准备。只是没有在王府下人的口中得到些有用的消息,让锦衣老者这颗心始终不是很安定。早饭过后,老者带着两个扈从在王府内散步,王府格局和都阳城内的权贵差不太多,只是要更简洁一些,少了不少多余的装饰。倒也符合唐致直军伍出身的性子。不过锦衣老者也是见惯了大世面的人,大多建筑也只算是走马观花,鲜有站定下来仔细观看的,不过慢步走过王府内的碧波湖时,锦衣老者难得停下脚步,多看了两眼,府中设湖,不算什么新鲜事,多有权贵人家这样干,可规模达到这么大的,倒是罕见,不过这也多亏唐致直不是在都阳,才能在府内有如此布局,锦衣老者身在都阳的时候便知道朝内对此多有诟病,说是唐致直收刮民脂民膏,但都被亲王殿下压下,并不是什么大事。 这个时候不到投放食饵的时候,自然见不到万尾红鲤竞相争食的壮阔景象,锦衣老者不免有些感叹道:“入了郡王府,未见过这万尾红鲤竞食,只算是白来一趟啊。” 身后的一位扈从沙哑开口说道:“要是大人有意,万鲤竞食又有何难。” 锦衣老者哦了一声,没有下文。 两位扈从互相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刹那气机浩浩荡荡如长河奔腾而出,自两人身上到湖面,两人双手向上托举,湖中便是当真出现了一副壮阔景象,碧波湖面波涛汹涌,下一刻,便是有不下千尾红青鲤鱼齐齐随着波涛升降,虽说没有万尾竞食的场景壮阔,但足以唬人。 锦衣老者倒是既没有称赞,也没有开口训斥,只是淡然看着这副依靠人力造就的场景。这也是功的两位境界不够,气机不够深厚绵长,不然哪需要两人合力才能造就这番光景? 王府里不是没有人看见了这番光景,只是看见是唐致直明言好生招待的贵客,也不敢说些什么,只是眼瞅着那些和红鲤一起被卷在半空中的青鲤已经死去不少,这让王府里专门负责饲鱼的几名仆役心里没底,他们可是知道那个白老人唯一的爱好就是吃这湖中的青鲤,这虽说王爷就要北上,再用不着这湖中青鲤,但依着那老人的脾气,不知道会不会迁怒于他们,他们两方都吃罪不起,只是在心里希望这两个高手早早显摆完神通之后,赶快离去才好。至于为什么说是显摆,这不明摆着,不是显摆是什么? 不过他们担忧是完全多虑了,此刻的白老人还在自己的小院里呼呼大睡,那里有闲工夫来管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 而作为整座府邸的主人唐致直,在那间偏僻的小屋待了一夜之后,其实早在大清早就换了身衣裳,,从府中的暗门出门去了,出去之后倒也没有做什么大事,只是在城内的一处小面摊吃了碗面,面摊的老板是个中年妇人,两个铜钱倒是份量十足,吃过面之后的唐致直穿过两条繁华的街道,来到一处青楼之前驻足了片刻,倒是没有进去,复而穿过一条巷弄,来到一家小酒馆前,只看了两三眼之后继续前行,转过身继续前行,在大大小小十数栋建筑前都曾驻足,不过都不曾进去过。 不过兜兜转转差不多走过大半个竹清城的唐致直最终还是回到了那个面摊,此刻面摊无人,唐致直正好拣过一条长凳坐下之后,才温和开口说道:“我就要走了。” 那正在揉面的中年妇女一顿,随即轻声问道:“要去哪里,不回来了?” 唐致直点点头,不去看那个其实风韵犹存的妇人,只是有些感慨的说道:“去都阳,做一件事,只是如果有可能,我这辈子都不想离开竹清城。” 因为前些年唐致直曾在这里帮她解决过一次本地地痞流氓的骚扰,这个妇人对唐致直还颇有好感,他偶尔来吃一次面,她给的份量都很足。 唐致直转过头,有些失落的说道:“十五年前有个云游的和尚给我算过一次命,他说我十五年之后一定能在这里等到我的女儿,可惜我等了十五年,现在真的等不到了。” 妇人手上继续揉面,问道:“你要去做什么事,很重要?比等自己女儿还重要?” 唐致直没有去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笑道:“其实我那个女儿长得很漂亮,就跟她娘一样,性子也和她娘一样,有一次回家晚了,这妮子当真没让我进屋。” 妇人不依不饶,还是追问道:“这便是你不等她的理由?” 唐致直摇头道:“现在想来,那个和尚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况且她跟她娘离家出走之后,我就找过,只是一直了无音讯。现在过了这么久,真的是生死不明了。” 妇人揭开锅看了两眼锅里的水,才说道:“当初她们为什么要离家出走,是你对她们不好?” 唐致直无奈笑道:“倒是怨我没多抽出时间来陪她们娘俩,不然也不是这副孤家寡人的样子。” 妇人不多说话了,只是摇头笑了笑。 两人自始自终没有互通过名字,妇人自然也就不好多问了。 唐致直看着锅里的白气蒸腾,颇有感触,叹道:“其实竹清城是个好地方,认识的人少些,还要少些争斗,那些平日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自然也要少些,只是这些日子也到头了,到头来还是逃不过。” 说完这些话,唐致直也不管妇人如何反应,反正自身从那条长凳上起身,貌似洒脱的说道:“算了,不等她了。” (本章完) 。
第215章 算的都是命
(坚持每天两章,第二章 在点前出) 其实天底下说起来,有一时之间不喜自己子女的,倒是没有长久怨恨自己子女的。唐致直说起来不等了,可从离开面摊到回到王府途中仍旧是心有戚戚,当年王妃出走便让他悔恨多年,这次再等不到女儿,怕真是要悔恨终身了。 只是转念一想,这次所谋甚大,生死成败皆不知,要是成了还好,若是没有成,那必定是一个死字,要是带着女儿,岂不是更加亏欠?唐致直摇摇头,只当是自己安慰自己了。 走过几条街道,唐致直归程途中还是看了看两眼经过的那条小巷,自顾自笑道:“想要安稳的时候倒是非不给我安稳,这下得我自己去寻求安稳了。” 王府之中,倒是白老人睡醒之后感觉腹内空饥,让许庭去叫人捞两条青鲤充饥,许庭领命而去,不多时端着木盘回来时跟老人谈起了那两扈从在湖边举动,老人不甚在意,夹了一筷子鱼之后,才冷笑道:“雕虫小技,要是老夫愿意,托起整座湖又有何难?” 许庭倒是不敢出言表示疑问,只是心里对于师傅所说托起整座湖的说法还是有些将信将疑。 老人倒是对许庭信与不信不甚关心,年纪到了这个地步以后,早已经少了许多争强斗狠的心思,既然剑道不得寸进,老人的便一门心思放在将剑道传承下去,虽说许庭资质要差些,但好在肯用功,剑道境界或许不会太高,但是学会他剑道的五六分却没有问题。不过结果如何,也都是听天由命了,只是若是有个资质极高的徒弟,他哪里还会担忧这些问题? 白老人想着等会定要出府去找家酒肆好好喝两坛烈酒,不然等去了都阳可喝不到这竹清城特有的美酒了,只是才吃完鱼,唐致直便不请自到,这个郡王一身便装踏入小院,看见老人,坐下之后,便开口问道:“先生可知为我算命的是谁?” 老人瞥了唐致直一眼,“不是禅宗的某个疯和尚?” 唐致直苦笑道:“先生说笑了。” 老人白了他一眼,冷笑道:“菩提寺那帮和尚不就是张口闭口都是佛爱世人,世人得人人向善,说的话只有一半能信,另一半便得仔细考虑了,不过老夫倒是知道有个菩提寺的老和尚尤其喜欢给人算命,不过是算得一点也不准,他说楼知寒练剑比练刀好,可最后楼知寒成了刀圣。他说周长白会接过李青莲的剑道大旗,会成为新一代的剑道扛鼎者,可惜周长白最后还打不过老夫。他还给剑阁上任掌教批命,说是剑阁必会在两代之内势微,可事实上,剑阁又出了叶长亭。不过这老和尚身份实在太过骇人,李青莲成名之时,这和尚便代表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