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不敢问。因为她怕他的答复会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里。
虽说俞家惨遭灭门后,她就已经彷如身陷地狱,但梵刚给她的感觉不同于她的家人。
他跟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不管他待她好是不好、爱或不爱,应该都不至于能伤到她,但为何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他看着她的每一个眼神,都能让她她哭、让她笑?
“我们出去吧!”他忽地说。
“出去?可是我怕被……”
“被人认出?”他打断了她,笑道:“你这种打扮,谁认得出来你是当年那如花似玉、有着沉鱼落雁之姿的俞翠河?”
翠河低头睇着自己一身的男装,还有那被她削短的发统,忽然有点自卑。
她想,梵刚是在笑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令男人觊觎的俞翠河吧?莫非就是因为她这种模样,他才会说什么他不缺女人的话?
自从俞家遭变后,她不是一直想把自己弄得不像女儿家吗?当没人注意到她的姿容时,她不是觉得很自在、很安心吗?怎么这会儿在他面前,她竟在意起自己的容貌?
“走吧!”梵刚没注意到她脸上的神情,径自转身就要走出去。
“梵刚,”她突然唤住他,“你昨晚上哪儿去了?”她不是想质问他的行踪,只是觉得他昨晚为了躲她而离开,也不知道都去了什么地方,而感到微有歉意。
“船楼。”他倒是干脆直接。
翠河怔愣住,“船楼?”她真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见的事实。
船楼?他居然去那种地方?船楼就等于是温柔乡,也就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而他竟然……
“你……你上船搂做什么?”她眼底竟一种淡淡的、隐隐的怨尤。
是因为她昨晚拒了他,他才上船楼去寻花问柳?还是这般模样难看的她,终究比不上那些脸涂胭脂水粉、身穿锦绣衫裙,打扮得珠围翠绕、粉光红艳的青楼女子?
“上船楼还能做什么?”见她一脸惊讶,他存心捉弄她。
翠河眉心一拧,又气恨又羞恼地,“下流!”
“我下流?”他兴味地
笑,“要不是你什么都不给,我也不用上船搂去。”
她气呼呼地瞪着他,脚儿一跺地就想回房去。
“你干嘛?”他拉住她。
她用力地一拽,“我不出去,不行?”
他感觉她在吃醋,她竟然会为了他上船楼而生气?这代表什么?
“你吃味?”不知怎地,看见她这样的表情,他竟是满心窃喜。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说着,她又想挣脱他。
梵刚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我骗你的。”话罢,他温柔地一笑,“我上船楼是为了探探江均。”
翠河瞪着他,一脸质疑。“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那么在乎?”他将脸欺近她,笑得有几分可恶。
迎上他那炽热的眸子,她心虚地说:“谁……谁在乎?我是怕你玩得忘了我们的交易了!”
“我不会忘了的。”说着,他那如火炬般的目光定定地盯住了她羞红的脸庞,“为了得到你,我不会忘的。”
翠河一听,又羞又急地推开了他;她想说些什么,可是心脏却狂震得教她说不出话来。
“走。”他一把拉着她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