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楠钧上来就抱着周阮玉的腰,什么也不做,就只是将脸贴在周阮玉的后背上,闻着周阮身上清新的花香,就觉得很是满足。
周阮玉见身后的人毫无动作,便扭过去用手抵在季楠钧的胸前道:夫君且等等,我将佛经收拾好,说完转身便去收拾桌上刚抄的佛经。
季楠钧听完这话愣了一下,不由得失笑,自己原本是不打算做什么事情的,周阮玉这样一说倒显得自己是个好色重欲之人了。
季楠钧见周阮玉在案前整理一张张抄好的佛经,便先到床边坐下,靠着床不时翻着手中的书,自从前些日子让周阮玉进书房开始,这屋子里便不时有些书籍,有些游记、史书、山海经之类的书籍,其中游记居多。
季楠钧正在翻书,周阮玉便整着头发走过来了,刚才整理经文时,身后的发丝跑到胸前了几缕,有些碍事,便不时地将身前的头发,束到身后去。
原以为季楠钧这会的功夫应当已经睡着了,没想到居然在翻自己看了一半的游记,周阮玉上前半打趣道:
"我看书房里游记类的书都没有动过,以为夫君是不爱看这山山水水的。"
季楠钧这才将头从书中抬起来道:
"这游记我往日是少看的,我更喜欢亲身经历,去走一遍这山山水水,也当是去体会一番民情,也算不虚行一趟。"
说完又反问周阮玉道:"我看夫人似乎很爱看这些游记,似乎也是喜欢看着山川河流?"
周阮玉坐上床塌,拿过季楠钧手中的游记道:
"这游记是很有意思,仿佛看过一遍,便亲身走过一次这书中所写之地,很是畅快。"
季楠钧看出周阮玉对外面的向往,便道"夫人可还记得赏月那日我与你说过的关外的月亮?"
周阮玉点了点头:"你说关外的月亮好像触手可及,不似京中的月亮在小小的一方院墙之中。"
季楠钧说着卖了个关子道:"夫人,你可知我与稷徵是怎么认识的?"
周阮玉茫然地摇了摇头!
季楠钧这才将坐在床边的周阮玉揽入怀中道:"四年前,我与稷徵都还是京中的无名小卒,勉强算得上同窗,他家道中落早年丧父与母亲相依为命,我在府中也是艰难存活两人又都是官场的边缘人物,自然而然地就会被指派去做一些危险难度又大的工作,在雁门关外抓捕逃犯黎经时,是我们两个真正熟悉的时候,雁门关外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漠,晚上就是满天的星星和触手可及的月亮,是关中难得一见的景色。"
周阮玉听及此问:"黎经时就是那个劫了官银的被全城通缉的大盗?"
季楠钧也没想到,周阮玉居然知道黎经时,震惊过后又点了点头。
周阮玉似是看懂了季楠钧的疑问:
"夫君一定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当年黎经时盗取官银一事弄得京城沸沸扬扬,我也曾听父亲与兄长谈论此事,后来黎经时被抓,父亲还曾对你和稷大人大加赞赏,只是那时我还不认识夫君。"
季楠钧听着周阮玉缓缓道来,声音如山里的山泉水流的声音,悦耳极了。
两人前世虽成亲五载,却从没像这般好好聊过天,了解过对方的过去,有的只是疏离、误会和死别。
季楠钧突然开口:"若有机会,我定会带你多去些地方,去看看这宅院以外的地方!"
说着就吻上了周阮玉的额头,突然转了话题:
"我,做了一个梦……"
周阮玉一僵,虽是一个细小的动作,但还是被季楠钧发现了,随即将周阮玉抱得更紧,生怕周阮玉趁自己一时不察,逃离了自己身边。
接着又继续说道,"梦里我们成婚五载,渐行渐远,直至最后我成功为母亲复仇,却失去了你!"
几句话道尽了周阮玉简短的一生,是悲剧,是悔恨,是求而不得。
季楠钧说完将脸贴在周阮玉的肩膀上,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
周阮玉能感觉到肩上人细微的颤抖,也未说话,曾经想要质问的真相如今却都问不出口……
季楠钧一夜未眠,看着身边熟睡的周阮玉,心中忐忑不安,说出那句话,落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却不知接下来会面对什么
周阮玉因着今日要去普陀寺,起得比往日早了许多,醒来时季楠钧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一个冰凉的被窝,想必已经走了很久了。
昨日季楠钧的坦白,让两人都有些无措,也都未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