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雷望一眼老父亲,兴奋地说:“爸,我回到刑警队了。”
徐奉公扭过头来,笑笑说:“我早知道了,老江昨天就给我打电话说这事了。”说到这里,徐奉公不无担心地望一眼徐雷,“以后办案子遇到事儿多长个心眼儿,多权衡一下。”
徐雷帮父亲把一盆花挪动了一下说:“我知道,总结、检讨写得手都麻了,全是这些话。”
徐奉公直起腰来,不易觉察地叹了口气:“我是退休了,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安度晚年,不给单位找麻烦。可是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就你这脾气啊,我担心得很呐!”
徐雷朝父亲笑了笑:“我改还不行吗!”
“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徐奉公说着,话题一转,问道:“哎,你手头上的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徐雷听父亲问到了案子进展,不觉皱了一下眉头,沉默片刻,说道:“有点棘手!到现在还没有头绪。”
徐雷望着父亲,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问道:“爸,我记得你以前提到过破获的一个杀人*案,我想……”
徐奉公望着徐雷,想了想,起身走进屋子。
这是一间十分普通的屋子,几样简单的老式家具摆放在合适的位置。墙上挂着很多镜框,镜框里有许多奖状和照片。那些奖状和照片,作为一种历史,表明了主人的身份。
父子俩在一张八仙桌旁坐下。徐奉公一边冲茶,一边回忆道:“当年,我是先锋团二连的连长,部队南下,一路穿山越岭,打过长江,打到江洲。那时的江洲不叫江洲,叫鲁港镇。”
徐奉公品口茶继续道:“那是我们打进鲁港镇的第三天的晚上,团卫生队里有个叫陈风菊的女卫生员在回团部的路上被人杀害了。尸体是第二天上午被老乡发现的,有明显的*痕迹,可以断定是先奸后杀。”
徐雷有些着急地问道:“这个案子后来破了吗?”
“那会儿还是战争年代,全国还没有解放,我们只是在当地人民政府作了一个笔录,算是报了案。”徐奉公看一眼徐雷,不急不缓地往下说道,“过了十多天,部队开拔,我们继续南下,一直打到福建。不久,我又被派回了鲁港镇,在新成立的鲁港镇派出所担任副所长。这个案子一直是我的心病,我发誓要抓到凶手。”
脸谱 第二章(2)
徐奉公陷入了对往昔的追忆之中,徐雷默默听着,不愿意打断他。
徐奉公说道:“我在担任派出所副所长期间,时常到陈风菊出事的地方散步。时间长了,我发现还有一个人经常光顾这个地方,他就是当时的镇农会主席,一个四十多岁的光棍汉。有时候他还在陈风菊死去的地方放两个馒头。这事引起我的注意,我就开始暗地里观察他。镇上人对他的口碑不错,忠厚老实,也肯帮助人。就是四十多岁了,还没娶上媳妇,还好喝口酒,而且一喝就醉。从那以后,我常拖他去小酒馆喝上几盅。一次他在喝多酒后,终于吐露了真言。原来陈风菊是惨遭他的毒手才死的。”
徐奉公说到这里,顿了顿:“他被逮捕后,对奸杀陈风菊一事供认不讳。他说他当时也是酒喝多了,大脑不受控制。我们原准备对他执行公开枪决的,没想到,行刑的前一天中午,他趁看守去取饭的时候,一头撞在墙上自杀了。”
徐雷听毕,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2
罗小威住在一个古朴的小院子里,院子里种了很多花草。一顶碧绿的葡萄架下,挂着几笼珍奇的鸟雀。墙根处摆放着兵器架子,上面插着十八般兵器。
罗小威的客厅是完全中式的装饰,中式门窗,中式红木家具,光可鉴人,显得古朴而又别致。客厅的墙上,被主人挂上了很多栩栩如生的京剧人物脸谱,色彩鲜艳夺目。这是罗小威多年收集的心爱之物。
自从那晚演出《贵妃醉酒》,白玉华因为争角儿闹得大家不欢而散之后,罗小威使性子闹意见就再也懒得往剧团去了。
一个日光晴好的上午,罗小威身着缎面睡袍,正端坐在客厅中央的太师椅上,专心阅读王实甫的《西厢记》。化妆师甘怡来到了罗小威的住处。甘怡的突然到来,着实让罗小威吃了一惊。罗小威忙问道:“师姐,你是怎么进来的?”
甘怡笑道:“怎么了,你没有关门,我就走进来了!”
罗小威说:“师姐,我这几天不知怎么了,心跳得厉害,怕是要出什么事了。”
甘怡望了罗小威一眼,爽快地说:“你总是这样疑神疑鬼的。”
罗小威叹口气:“算了,不说这事了。师姐,这几天,我正看《西厢记》呢,我想,这个崔莺莺一定非我莫属!”罗小威好像暗暗跟谁较劲般地望着甘怡,充满兴致地拈着兰花指转了个身,继续道,“没有哪个人能比我更理解莺莺了,你信吗?”
甘怡咯咯地笑起来:“这个我信。不过,你能不能演得成,可不是你说了算。”
听了甘怡的话,罗小威一下子拉下脸来:“怎么不算?你觉得有谁能演得比我更好吗?”
甘怡说:“自然是没有的。不过有人比你会闹腾呀!”
罗小威不屑地哼了一下鼻子:“你是说那个姓白的?叫她闹去吧!我看她能折腾个什么出来。”
甘怡凑到罗小威身边,有些神秘地说:“不过,我听说团里可能内定白玉华扮演崔莺莺,团里压力也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