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岩望着摆在桌上的两千元,默默点了根烟。
“不够的话还可以再加。”徐生不带感情的说道。
一边说着,徐生一边投入了比往常更多的精力来观察他。原因无二,那天从青叶楼回去后徐生就一直想知道这个邋遢的中年男人是怎么勾搭上那里的主人的。
徐生看起来木讷,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懂得察言观色,事实上生长在地下的孩子有哪个不会看人脸色的。只是徐生这两年的生活往往都是在台上打假拳,尔虞我诈的时候不多,这项技能才被掩埋了起来。
因此徐生知道,这两人的关系绝不只是“认识”那么简单。
老板娘都快把有故事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老板娘现在就长这样,年轻时该好看成什么样?
“怎么了?”黄岩不知道徐生的心理活动,只觉得自己被盯得发毛。
徐生没有回答,默默移开了视线。
黄岩也识趣地没有追问,毕竟他知道青春期少年的心思有多复杂。
徐生当然不是个简单的少年,但普通年轻人的特征在他身上自然也会有所表现,只不过大多数时候被他压制了下去而已。
黄岩拿起桌上的那叠钱,一张张数过后摸出五张还给了徐生。
“根据我以前知道的行情,给一个人当保镖的任务,一次大概是六千元左右。
我残了,所以打个对折。但两天后,你还得我一千五。”
徐生接过黄岩递过来的五百,点了点头。
外头传来了一阵吵架的声音,接着就是酒杯摔碎,拳脚相加的殴打声。声音持续了一段时间,最后由一阵极重的碰撞声和老板的怒吼作为结束。
黄岩把手上的的钱放入自己的大衣口袋,走到包间的门前打开了一条缝。
透过门缝,他看到两个满嘴是血的汉字躺在地上,一个倒在柜台边喘着粗气,鼻血还在往下滴。一个被老板拽住一条腿丢到了外面,在地上一时半会还爬不起来。
等在柜台边的那位也被老板扔到门外后,老板把散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扫清,像个普通的老人一样用抹布清洗地板。刚刚饶有兴趣看着他们打斗的顾客也都识相地收回了目光,顶多在心里默默记上一笔——这个老头不好惹。
“收钱的人怎么会这个点来?”黄岩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
“他们居然真的敢来收老板的钱?”
“老板不愿意生事,而且那些人也有自己的分寸。但今天他们有点反常啊……”黄岩关上了门,转头对徐生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徐生没有回答,但他心里还是随着黄岩的提问惊讶了一瞬。
黄岩坐回椅子,把酒瓶里剩下的酒灌进杯子里,一口喝下。
“时间的话,从今天晚上算起,两天两夜。是吧。”
“是。”
“你妹妹不认识我。”
徐生把一枚古铜色的硬币递给黄岩,道:“给她看看这个,她就知道你是我叫的人。而且我回去之后也会和她说一声。”
“那我先回家准备一下。”
“准备?”
黄岩拄着拐慢悠悠地走向门外,道:“作为一个老兵,我手里的东西,还真不少。”
“对了。”黄岩突然叫住徐生,后者一脸不耐烦地问道:“干嘛?”
“嗯……”他思忖了一会,最终还是说道:“徐生啊,要是,我出了什么事,你就去我家,床底下应该有一个你需要的东西。”
“干什么说这种晦气话。”徐生反问道,面色难看至极,“你出事了,小花还能好过吗?”
“唉,我就是怕万一……好了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只要知道我家的位置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