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当林惜从沉睡中醒来,阳光已经洒满了整个房间。
昨晚的战况太过惨烈,他真的太累了。
因为他不愿意在聂北弦的床上睡,聂北弦就由着他,陪他在沙发上挤了一宿,一大早就去了公司。
有个家仆把早餐送来,说何管家和陆嫂今天有事外出,让林惜有事直接吩咐他就可以。
林惜应了一声,独自在屋子里吃完了早餐。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他觉得这里的每一处,似乎都有妙妙的妈妈曾经留下的印记。
忽然觉得这屋子里到处都布满了尖锐的钉子,扎得慌。
他站了起来,快速地走出房间,想要出去透透气。
脚步落在走廊长长的地毯上,脚腕上的月白色脚环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
然而,林惜听不到,也完全意识不到那声音会引来什么。
他走到走廊拐角处,那只名叫海牙的猎犬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汪汪汪”地狂吠着朝他冲了过来。
林惜被吓得魂飞魄散,本能地转身朝走廊另一端的楼梯跑去。
叮叮当当——
脚环一路脆响。
恶犬一路猛追。
林惜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从六楼一路飞奔到一楼,而恶犬就在他后面不到半步的距离穷追不舍。
有好几次,他觉得恶犬马上就要咬到他的脚了,他吓得加快了脚步。
终于跑到了室外,林惜知道现在这个时间,有许多家仆正在庭院中打扫浇花,跑到这里他就得救了。
然而,就在他踏出主宅大门的那一刻,恶犬从他身后纵身一跃,将他扑倒在地。
林惜猛地翻身,却来不及站起,只能狼狈地向后挪动。
眼角溢出眼泪,眼底爬满恐惧。
可是恶犬真的太凶了,眼睛盯准了林惜的脚踝,嘴巴里满是尖牙,扯着丝丝口水,骤然间张大,仿佛下一秒就要吭哧一口咬下来。
林惜本能地闭紧了双眼,下意识加快了向后挪动的速度。
然而下一秒,他并没有等来预想的疼痛,那恶犬忽然窜到了他腿上,趴伏着,冲着他的脚踝使劲。
恶犬又大又沉,皮毛蹭着林惜因为剧烈挣扎而暴露在外的小腿皮肤,一种条件反射的酥麻恐怖感像过电一样从那皮肤接触的部分窜上林惜的脊背,林惜被吓得魂飞魄散,小脸惨白,剧烈痛哭起来。
他最怕狗了,小时候,他哥带回家一条狼狗,也是黑色的,那狗就凶得很,到家第一天就在他哥的怂恿下咬了他。
到现在他还清楚地记得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被咬时的强烈恐惧,他哥冷漠的嘲笑,以及独自去打狂犬疫苗时的悲凄。
此刻,他的脚踝被用力牵扯着,他不知道下一秒那恶犬会不会朝他腿上咬下去,极度的恐惧感压得他喘不过气。
这时,几个人匆忙跑过来,合力将恶犬从他身上弄下来。
然而,恶犬的嘴巴却紧紧咬住他脚踝上的铃铛,无论如何也不肯松口。
林惜头发凌乱不堪,泪水和汗水交织在他脸上,他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一条腿被恶犬拉得笔直。
几个强壮的成年人合力也掰不开恶犬那咬合力惊人的嘴巴,恶犬就那样死死地咬着铃铛,双方陷入了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