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少白站在那,一动不动,内心却是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他刚刚做了什么?他刚刚对那个姑娘做了什么?怀里似还有温暖身躯,可是严少白却在想,林花枝一定被他吓倒了。
而对于他的孟浪行动,严少白不禁自责,他怎么能如此冲动?原本只是想着和林花枝好好谈一谈,却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严少白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回头,被月光染白的书桌上,猫首兽形镇纸静静立在那。
林花枝回到屋里,杏儿已经帮她铺好了被子,见她穿着单薄,杏儿不由道:“花枝姐,你身子才好,穿这么少小心又生病。”
林花枝半天才勉强一笑:“刚刚急着去送白姑,倒忘了加件衣服。”
杏儿呵呵笑了起来,见林花枝脸色不太好,忙走过来,一拉她的手,杏儿不由一惊:“呀,花枝姐你的手怎么这么冷,不会真的又着凉了吧?”
林花枝忙抽回手:“没呢,天冷罢了。”
杏儿可不信,从衣架上取了棉衣给她披上,又把屋里的红炉拔亮一些,感觉屋里更暖和了,才笑着对林花枝说:“花枝姐,睡吧。”
冬天明明已经过去,可是不知道为何这夜却透着刺骨的冷。
林花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
严少白的拥抱,多么的陌生,林花枝在记忆中不住搜索,当初的陈素月被拥抱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可是太可悲了,不管怎么去回忆,都不曾记得严少白拥抱过陈素月,那怕一次也不曾有过。
这就是陈素月的可悲,骄傲的陈素月、坚强的陈素月却只不过是个可怜的人罢了。
抬手捂住眼睛,手指间渐渐是冰冷的湿。
第二天,杏儿见林花枝眼睛红肿,以为她又生病了,大呼小叫的要去请大夫。
林花枝手快,一把拉住杏儿,忙道:“好杏儿,我没事,我没生病,可能是昨天晚上没睡好,有些水肿罢了。”
杏儿又仔细的看了看林花枝,脸色还算正常,只是眼睛红红的,倒有些像她说的那样。
杏儿拍拍胸口:“花枝姐,你可别吓我,你要是再生病,老爷准把我皮拔了。”
嗯?杏儿这话是什么意思?心里一动,林花枝看着杏儿道:“杏儿,是不是老爷和你说了什么?”
自知失言,杏儿一把捂住嘴,随后呵呵一笑:“花枝姐,你饿不饿?我去小厨房里端些清粥来。”说完,飞一般的跑了出去。
林花枝不由轻哼了一声,不用猜,也知道严少白对杏儿说了什么,无非是让杏儿照顾好她,不然他就给杏儿好看。
想起严少白昨天说什么“真心”,林花枝就觉好笑,更多的是恶心。
用过早饭,林花枝和冯姨说了一声,就出了陈府。
回家前,她先去西街口那转了一圈,和两个牙婆子说了点事,才拎着糕点回了城西。
一进院子,她就吓了一跳,不大的院井中此时堆满了东西,各式各样的大小箱子码放在一边,杂七杂八的东西到处都是,连个落脚地都没有。
林花枝只得站在院门口,扯着嗓子叫:“林雨阳,林雨阳你给我出来。”
话才落地,就见林氏和奶娘一前一后从厨房那走了出来,两人头上都扎着布巾,一副短打扮。
见到林花枝,林氏显得很惊讶:“花枝,你怎么回来了?”
林花枝却反问:“你们这是在干吗?”
奶娘呵呵笑了起来:“还能干吗?搬家呗。”
啊?林花枝不解,怎么选在今天搬家,怎么都没有人通知她一声。
四下看了看,她奇怪怎么不见林雨阳在家,这个时候,林家唯一的男人去哪了?
“我打发雨阳去叫车子,昨天就说好了,一会车来,把东西搬上车就成。花枝,你站着别动,别脏了手。”林氏笑着解释,把堆在院子中的杂物略略收拾了下,好让林花枝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