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枝蹲在河边上:“水都没有,你抓啥呢?”
阿锦扬起小花猫似的脸蛋,人都结巴了:“见……见过姑娘,我……下面有湿泥,泥鳅……泥鳅都钻在里面。”
给云枝看得,“你不冷啊?是不是没吃的了?需得你自己寻摸?”
“不不不……不是,是……我成天没事儿干……好玩儿。”
“你结巴什么?我很吓人吗?”
“姑娘……姑娘见谅……我……我打小就有这毛……毛病,最近又久不见人,就……就这样了。”
原来如此,云枝见她皮虽皮,但面色红润,一双眼睛骨碌碌直转,连瘟疫都没听说过:
“行吧,我还以为你差点死这儿了呢,阿锦啊,这庄子好吧?”
阿锦洗干净了手脚,穿上鞋:“好!地……地方宽敞,玩儿的也多,吃的好好……睡得好……您还大方。”
云枝被她逗乐,“既然你在这里过得开心,就给你了。”
阿锦瞪大眼睛,跟猛然见了金山却不敢认一样。
云枝敲她脑袋:“你会干农活吗?”
阿锦点头。
“那就能过下去。”
云枝听说过她是孤儿来的,孑然一身,没有亲朋。
“再给你一百两银子,尽够以后过活了,就这样吧,下午雪桐来找你办手续,我们走了,你继续摸泥鳅去把。”
阿锦从后面抱住她的大腿:“姑姑姑姑娘!怎么好端端的就不要我了?是嫌我吃得多吗?我以后少吃点,您别打发我!”
这一紧张连话都说利索了。
云枝好笑:“谁说是打发?给你自由身,给你田庄再给你银子,以后不用听别人号令,自己做自己的主,不好吗?”
阿锦含泪仰起脸:“姑娘我我我我不要!你们一去就是一两个月,我都快闲得长霉了!我就盼着您什么时候能来,能跟我多说两句话,无论什么都行!”
云枝扶额,感情这是个怕孤独的孩子。
“那你去买个丫头或小子做伴都成,以后就伺候你,你还可以继续掏鸟摸鱼。”
“哇……”阿锦号啕大哭:“我以后不顽皮了,姑娘别赶我走,我虽然结巴人也比较蠢,但我可勤快了,挑水劈柴您尽管吩咐,洗衣做饭交给我一个就行。”
这世上居然还有上赶着伺候人的吗?云枝表示费解。
不过,别的也就罢了:“你……会做饭?”
阿锦眼泪鼻涕一把抹了,依旧死死地抱着云枝大腿:
“会的!上次您来的时候我正做窑鸡,您吃过不还夸我做得很好吗?”
云枝想起是有这么个事儿,从城里一路颠簸至此,滚饱的肚儿又有点饿了,忆起那味道都有点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