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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太老泪纵横了:“俺这是啥命啊!天天盼着儿子回来,盼来盼去盼来这么个事,这不是要俺的命嘛……”
三爷沉下脸:“你哭个啥劲?哭就能把病哭好!”
梦把赵老太扶到炕上坐下:“莫哭吧娘,听俺三爷说完。就是得了啥不好的病也没事,不是说吉人天相嘛!俺大牛哥长着福相呢。”
妮子见奶奶哭也跟着抹起眼泪:“奶……”
秀芬生气的打妮子一巴掌:“你个混蛋玩样,你哭个什么?滚回屋睡觉去!”
妮子吓得躲在赵老太身后憋着小嘴哭。赵老太生气地瞪天龙,天龙不满地看着媳妇,屋里充满了火药味。慧子脸吓白了,目不转睛地盯着三爷看,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点什么。
“哎呀,没啥大不了,恶狼在山上都没要了俺俩的命,来到家了就能死了?!俺还不信了!”天牛说给屋里人听,也在说给自己听。他脑袋乱了套,如果拼着命的回家却是寻了条死路,还不如客死它乡!把痛苦带给老母亲和家中的亲人,他心有不甘……
三爷站起来,在屋里踱了几步,冲天龙:“你去俺家把拔火罐的东西拿来。”天龙转身往屋外跑,三爷又叫住他,“你,把俺针灸的东西也拿来。”
赵老太瞪大眼睛看着三爷:“他们没事吧……”她想快点从三爷嘴里得到好消息。
“这病也叫恐水症,治起来难啊……找纸笔来,俺写个药方,明儿一早去张家店把药抓回来,越早喝上药越好。”
赵老太看看黑洞洞的窗外:“今儿不行了,太晚了……”她的眼中带着凄凉和遗憾,可怜天下父母心,如若此时知道哪儿有治愈儿子伤的药,她会不惜一切前去……
三爷借着油灯亮,边想边在纸上写下:三十六荡,马桑叶,人参、当归、川芎、生甘草,金银花……等十几味中草药,拿起来用嘴将墨迹吹干,冲秀芬:“明天一早让天龙去……”他的话音没落,天龙上气来不接下气地跑进屋,三爷把药方递给天龙:“明儿一早去把这些药抓回来,文火慢煎半个钟头,早晚让他们喝下去。”
天龙点头:“俺知道了,俺天亮就去。”把取回来的东西交给三爷,“是这些东西吧。”
三爷没说什么,摆摆手让天牛和慧子都坐到炕上,他拿出三楞银针在慧子的伤口周围刺了几针,把火罐在油灯上加热迅速拔在伤口上,几分钟后卸下罐再拔上,拔出很多黑紫色的血,反复好几次,直到拔出鲜红的血液。三爷说:“你俩命大啊!都两天了还能挺到家,真是老天爷保佑!”天牛说他为慧子吸过伤口上的浓血,三爷更吃惊了,说“怪不得她没发烧呢!这要是没人帮她吸毒,这会儿她早躺在大山里了!别看你的伤比她重,你那是皮肉伤,她可比你重多喽!”低头瞅一眼慧子,“妮子,你真要感谢他呀,没他你的小命早交待了。”
天牛不好意思了:“谢么,一家人还不都是应该的。”
妮子困得直打哈欠,赵老太让秀芬把孩子先带回西屋睡觉,秀芬还想看看热闹,赵老太白她一眼,她不情愿地领着孩子走了。
赵老太看看在炕上睡着的晶晶,对梦说:“你,把小晶抱那屋先去睡吧,别陪着了。”
“嗯,娘,俺先过去了。你在早休息吧。”梦抱着晶晶走了。
赵老太和天龙大气不敢喘,静静地看着三爷为他们疗伤。
在处理天牛的伤口时三爷犹豫了半天,最后选在肩下刺针,然后拔火罐,同样也拔出很多黑血。“毒走一经,截住经络,毒火自然减弱……”三爷擦着头上的汗说,“但愿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