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在锦标赛现场,被他宣示主权似地吻过以后,两人再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如今看到这张被无数粉丝吹捧的神颜,温几栩不免心跳怦然,回忆着他吻她时那些意乱情迷的凌乱片段,白皙软嫩的耳垂攀升阵阵热意。
“栩栩,你该不会以为我在你家人面前说的那句话,只是玩笑?”闻堰寒锢着她的下巴,微眯着眼,看向她的神情里暗藏几分警告。
温几栩微怔:“……难道不是为了让他们退而选其次吗?”
闻堰寒冷睨着她,胸腔里压抑的愠怒让他自嘲似地笑了,“温几栩,你把我和你感情当成了什么?真以为我在和你玩过家家的游戏?”
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作出的每一个承诺,都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而她呢?从始至终抱着的不过是玩玩而已的心态,惯会说些哄骗人心的话来敷衍他,是她先闯入他的世界,勾缠着他的心,漫不经心地看着他深沉,现在他泥足深陷了,再也逃不掉了,可她呢?在她眼里,他和迟砚、和那些短暂得到过又将之抛弃的前男友有什么区别?
她到底有没有心?
温几栩被他凶狠地掐住下颚,自然从他的眸子里察觉到了他翻涌的情绪,吃疼地嘤咛一声,“我只是觉得现在考虑那些太早了,你不要多想。”
明知她又在耍小心机演戏,好让他心疼放手,闻堰寒还是松了手。
他觉得自己大概真的是疯了。
在她面前,自他的底线一降再降,为她推翻所有原则,甚至开始容忍一切让他恨不得亲手掐死的男人同她说话,他自知占有欲太强,所以强令自己压下病态的偏执,为了她,已经变得不再像是自己。
“不愿意让我插手家里的事,是因为不想欠我,这样你抽身离去时,才能毫不留恋。”闻堰寒喉结轻滚,压下心头的快要燃烧殆尽的理智,每一句残忍的真相都像是在刀刃上踩过,“你肯求助我,让我救你的队友,是因为他对于你来说,没有太深的羁绊,在你心底,哪怕我帮了这个忙,你也可以理所应当地不还人情。”
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无需多猜便能知晓,她在他面前就像一张白纸。
城府深重的人怎么会被白纸轻易玩弄真心呢?
闻堰寒觉得很可笑,但他就是这样可笑地麻痹着自己,任由她肆无忌惮地引诱他深陷。
“栩栩,我说的对吗?”
温几栩紧紧扯住他的袖口,心脏像是被一根针扎了进去,不断地被人抽走氧气,直到那股强大的压迫力将她逼至无可退避的深巷,让她不得不直视他的双眸,“我没有想过要离开你,你不要总是患得患失。”
她不敢告诉他。
她全都想过,玩腻了就散,感情对于她而言本来就只是调剂,不是全部。温几栩不缺爱,家人的爱已经足够她肆意生长,她只需要活得快乐,在每一段关系中得到足够的情绪价值,等到不再爱时,再去寻找下一个令她心动的人。
她是自我至上的人格,也是自私的人格。人人心里都有劣根性,希望自己能得到无底线的偏爱。
但是遇到闻堰寒以后,温几栩开始动摇了,无底线的偏爱必然伴随着窒息般的偏执,几乎让人没有喘息的机会。
她感到有些难以呼吸,这和她最初所想的背道而驰。
他的爱太炽热,也太浓烈,她好像有些难以回应了,因为她知道,自己付出不了那么多。
她承认,在和他相处的许多个瞬间,她有些动摇了。
炙热的吻印在了她的唇角,闻堰寒强势地探开她的牙关,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浮木,贪婪地汲取着她唇腔的津液。
既然这段感情的天秤注定是倾斜的、扭曲的,他也她尝尝沉溺难拔的滋味。
温几栩感觉他吻地又急又深,就连上次同迟砚对峙之时,他也不曾像现在这样,吮吸得她唇畔发麻、发痛,手脚都被他用力地扣着,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揉进身体里。
往常吻至深处,闻堰寒都会及时停下,给她留足换气的时间,而这一次,像是点燃了他心里积郁已久的不安,大掌渐渐抚上她的后脑勺,毫无节制地索取着。
久到温几栩感觉自己被淹没在滚烫的热浪中,快要缺氧,手指无意识地去抓弄他的手腕,指尖触及一片温凉,下意识拽紧,塑线绷断,沉香木珠散落一地,发出沉闷的碰撞声响。
闻堰寒终于松开了桎梏,望向她的神情里,欲火和痛意交织,宛若从地狱里涅槃而生的修罗。
温几栩心间一颤,垂眸,男人筋络分明的手腕之上只余一圈黑色发绳,而常年戴着、最初不愿让她碰的那串沉香,早已不复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