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行大汉径直来到柜台前,一掌拍在柜台上,嗓门震天响道:“你们到底赔不赔钱?是再不赔钱,我就要把你们镖局给砸了!什么长缨镖局,这么大的名声,竟然也干坑人的买卖!”
吴掌柜被吓得瑟瑟发抖,为难道:“客官,不是我不给你赔偿,是你的镖确实不符合我们镖局的赔偿要求,实在恕难从命啊。”
虽然吴掌柜气势较弱,但那汉子一吼,喊出了好几个手拿武器的镖师,那几人皆严阵以待地站在吴掌柜身后。
长缨镖局从不怕跟人动手。
见状,那汉子带着身后的跟班们也上前一步,瞪眼道:“所以你们就是不想赔是吧!好,弟兄们,咱们今天就把这镖局给砸了!”
说罢,那群莽汉就要动手。
“谁敢!”虞栀缨长枪一横,挡在前面,冷眼瞥着众人。
“你是何人!小娘们滚一边去!”
那冲在前面的大汉要把虞栀缨推开,却被她一脚踹飞,虞栀缨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小姜冲上前来,骄傲地道:“瞎了你的狗眼,这是我们长缨镖局的少家主!有什么纠纷,和我们小姐说,定会给你处理,你在胡搅蛮缠,毁了我们长缨镖局三十年的口碑,可别怪我们小姐不客气!”
“我胡搅蛮缠?”壮汉凶神恶煞地指着虞栀缨道:“你是少家主,主事的对吧!那你就来评评理,到底是你们镖局做的不对,还是我们不讲道理。”
虞栀缨双手环胸:“说吧,什么事。”
汉子从怀中掏出一张契约递到虞栀缨面前:“你们契约上明明白白写了,押送的镖件,如有丢失、损坏、以及没有在约定期限内送达的,都会以三倍价钱赔偿。”
虞栀缨瞥了眼契约,点头:“没错,我们所有镖都有此承诺!所以你的镖是丢失了?还是损坏了?还是没有按约定期限送达?”
汉子摇头,忿忿道:“几个月前,长缨镖局替我们送了一趟镖,是给京城沁阳郡主府上的贵人送一只价值千金的纯种波斯猫,他们是按时把镖送到了,但谁知道前些天那波斯猫竟然生了三只杂色狸花小猫,那波斯猫被杂猫给毁了清白。贵人现在大发雷霆,势必要把猫还给我们!这难道不算是你们的过责?”
“这……”虞栀缨哑然。
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种事。
虞栀缨转头问吴掌柜:“他说的是事实?”
吴掌柜点头,解释道:“少家主,他虽说的没错,但按契约,我们既没有丢镖,也没有超过时间,这猫儿我们一路好吃好喝精细伺候着,一直关在笼子里养得白白胖胖,是寄件人要求,这猫每天要放风一个时辰,放风的时候我们可都是看着的呀,没见哪只野猫那啥它呀,我们丝毫没有违反契约上的约定。再说,这一只猫,变四只猫!这不赚了么,怎么还能问我们索赔呢!”
吴掌柜想不明白了,前些天他女儿生了个儿子,他高兴得每天恨不得将小外孙抱在怀里。猫儿产崽,贵人若真心爱猫,又岂会大发雷霆?这分明就是壮汉们想敲诈讹钱的借口!
虞栀缨头痛扶额,有些一言难尽。
吴掌柜见状,心里没底了:“少家主,您觉得此事如何断夺?”
壮汉也不耐烦了,推了虞栀缨一把,不耐地催促道:“是啊!你个主事的,快说,赔不赔!”
这要是换平时,虞栀缨早就一枪将人挑翻了,但这会儿她竟难得压住了脾气,抱拳向汉子行了一礼道:“我们镖师说,这猫放风的时间都有镖师看着,你怎么证明这猫怀孕的时间,是送镖路上呢?”
“这猫是三月初四下的崽,猫的怀孕周期在63天左右,按日子推算,正好就是送镖路上怀的!郡主可是找了宫中百兽园的兽医接生的!还能骗你不成!你若不信,咱们见官就是!”
虞栀缨见那大汉说的信誓旦旦,不像作假,便道:“好,这镖,我们镖局赔。”
她声音坚定,一锤定音。
吴掌柜一脸震惊:“少东家?”
“他们有宫中兽医作证,应该不是讹我们。定是你们看猫的时候打盹了。”虞栀缨瞥了掌柜一眼,眼神里有一丝谴责。
“是是是,可就算是我们失误了,也不用赔偿这么多吧,难道生了崽的猫就不是那只猫了?那猫又没死。”掌柜的还是有些不服气,只是声音小了点,他也不能确定送猫的途中有没有疏忽,毕竟这里离京城半个月的路程,有野猫趁着放风的时候钻了空子,也是可能的。
虞栀缨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道:“你懂啥,这些贵人最看重的就是它们的高贵血统,这猫生的每一代孩子都是有记录的,这没生过的猫和生过的,就是不一样!生过野猫的猫更是不一样!”
“哦,我懂了,就是大姑娘和已婚妇人,还有和野汉子生过孩子的妇人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