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百里奚不小心撞翻了路边小摊,摊主找他赔钱无果,于是便出手伤人。这些伤人者一见王府的侍卫,知道犯了大错,立即便怂了,跪地求饶。
秦彩凤并未问询事情原委,愤怒之下,让侍卫将这几人带了回去,而后投进大牢。
“哎哟,你为何要一个人偷偷跑出门。若是想去市集,跟阿妈说了,阿妈也好让人陪同你一道去呀。”秦彩凤拉着百里奚,望着他脸上的伤担心不已,百里奚却笑着说:“不怕、不怕!”
秦彩凤不禁大喜,这可是百里奚回府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她喜笑颜开,正打算将此消息告知百里俾时,百里俾竟然主动现身,不分青红皂白便冲百里奚一顿臭骂,责怪他不该只身出门。
“王爷,奚儿刚好了些许,又挨了揍,您为何又要骂他?”秦彩凤极力拦着百里奚,百里奚满脸委屈,耷拉着个脸,不敢吱声。百里俾不悦道:“如今正是非常时期,你就不怕他独自出门,又让别有用心之人给当作质子抓走了?”
秦彩凤听了这番话,方才明白百里俾的良苦用心,可她仍是心疼百里奚被打得遍体鳞伤。百里俾听说打人者皆已被关在大牢,冷笑道:“伤了少土司,乃是死罪。夫人,此事由你定夺吧。”
“那便都杀了吧。”秦彩凤眉宇间洋溢着一丝淡定的笑,又心疼地望着百里奚,“胆敢欺负咱们奚儿的人,全都得死。”
如兰思念成疾,在床上躺了数日。这天,她忽然想起已有好些日子没见过百里奚,一问墨月才知晓他已回到容美,一时竟有些失落。
墨月看穿了她的心思,还以为她是因太过思念墨白和雁南飞,故才忽然问起百里奚,于是笑着说:“百里少爷与百里俾不一样,他是个好人。当初本就是他求着要跟我们一同到桑植,谁知后来竟疯癫了。如今王爷好心放他回去,也是不想伤害无辜之人。”
如兰气色不好,听闻墨月一番话后,脸色更显得苍白,无力叹息道:“这孩子,摊上百里俾那种蛇蝎心肠之人,也是命苦!”墨月应道:“但愿他此番回府,往后的日子可平平安安吧。”
就在二人说话时,姝儿进来了。她以为二人在说墨白和向思明平平安安,随即便惊喜地问他们是否已回府。墨月看着她急切的样子,又怕扫了她的兴致,正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如兰道:“王爷好心放了百里少爷回去,若墨儿他们果真也在百里王爷手里,但愿也能善待他们。”
姝儿闻言,顿时便慌了神,急急问道:“王爷为何要放了百里奚?如此一来,我们手里不就没了筹码。不行,我得去寻王爷问个明白。”
墨月还未来得及阻拦,姝儿已着急忙慌地出了门。如兰见状,叹道:“算了,随她去吧。”
姝儿径直来到向思安面前,质问他为何要放百里奚回去,向思安不急不躁,让她坐下说话。她却忽然红着眼睛,痛苦地说:“王爷,您放了百里奚,阿爸和墨白是否便回不来了?”
向思安愣道:“你何出此言呀?”姝儿还未言语,他便明白了她心里所想,于是接着说道:“你认为他们人在百里俾手里?若真是如此,本司会轻易放了百里奚?”
“若是不在,为何还未回府?”姝儿十分不解,向思安笑言道:“若是还未回府,便是因某些事给耽搁了。”姝儿却情绪低落地嘀咕道:“会因何事耽搁了呢?”
向思安心里也装着向思明已被他关押在大牢的秘密,此时为宽慰她,只好继续用谎言来掩盖真相,让她静候佳音,声称很快便会有他们的音讯。
姝儿无奈之下,正打算离去,向思安却又叫住了她。他看着这个打小便没了母亲,如今又失去了父亲的姑娘,身为王爷和她的大伯,他的内心何尝不饱受煎熬。
这几日,向思安一直在思虑向思明的事早晚会天下皆知,届时最受伤的便是姝儿,该如何与她解释,成了他的心病。
“姝儿,先别急着走,大伯有事要问你。”向思安的表情令姝儿很是诧异,她端坐着身子,正面朝着向思安,道:“王爷请问。”
向思安叹道:“此处就你我二人,不必称呼王爷,叫大伯吧……听光儿说,你去了慈文阁?”
姝儿一听此话,顿时便瞪着眼睛,惊恐地望着他,张了张口,却并无言。
向思安目光深沉地说:“既已相认,为何不将阿妈接回府上?”姝儿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道:“阿妈不愿意。”
“为何不回来?事情都过了这么些年,如今你已成人,有些事也该放下了吧。”向思安来回走动,“姝儿,你见过阿妈几次?”
“两次。”姝儿回道,向思安停了下来:“本司抽空陪你去一趟慈文阁,亲自将你阿妈接回府上。”姝儿闻言,眼里闪过一丝欣喜的光,却又转瞬即逝。
向思安看着她的眼睛:“为何,莫非你不想接阿妈回府?”她闷闷不乐地说:“我求过阿妈,阿妈还让我往后不要去找她,就算去了,也不会见我。”
向思安道:“事在人为,本司亲自前去,或许你阿妈会回心转意吧。”姝儿脸上有了笑容,却又想起向思安刚刚说过的话,紧接着问他:“阿妈与阿爸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阿妈要离开我?”
向思安眼里闪过一丝阴云,不免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