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姜家大门前。
天一太监亲自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今有姜氏得仁,宅心仁厚,济世于民,三年来为广陵渠捐赠银钱、车马、物件共计白银千万余两,实为朕之肱骨,国之栋梁,天下百姓之福星,百官之表率。
但念其家财万贯,钱田不缺,唯封永福伯,后嗣三代男丁可袭之,以表朕心。
钦此!”
姜员外跪地听旨,脑中回想起当时皇帝要封他做永惠伯时的情景,现在都有些后怕。
“李玄德,你是不是太过分一些了?”
“姜得仁!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天一忙要劝他,皇帝却伸手阻了。
“你先出去吧。”
天一瞧了一眼姜员外,皱眉退了出去。
皇帝于是站起身来,竟是给姜员外鞠了一躬道:“姜大哥。”
这一声姜大哥倒是把姜员外叫得越发委屈了。
他也不知是从哪吃了熊心豹子胆,登时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地看着皇帝说道:“当年你我第一次见面,我不知你是落魄亲王,把你从壕沟里拽出来时,你在我家白吃了一整只烤羊腿,招呼也没打一声便走也就罢了!”
姜员外这会儿气上心头,什么也顾不上了,又继续站起身来撸袖子道:“第二次见面,你带兵攻打你大哥,抓了我去做内应,让我拼着小命在两城之间来回奔波给你们传递消息,运送物资,结果你当了皇帝,我得到了什么?
就一个没有实权,依旧被人瞧不起的员外郎!
单是我二人合伙开这明月楼,钱和力都是我出的,你却要占大头。”
姜员外越想越气,几乎要掀桌夺门。
“如今我好容易攒下这些家业,你说拿走就拿走,还要封我个什么?永惠伯?你当我没读过书不识得这是什么意思?是叫我永永远远,赚钱给你花是吧?你这哪是赏我?分明是在恶心我!”
皇帝被他训的也不吭声,反而瞧见他一直在翻旧账,还放心了许多,含笑道:“那这个伯爵的身份,你可是不要了?”
“谁说我不要的?”
姜员外画风变得贼快,表情也尴尬了一些,眼神闪躲地说道:“只不过我不要那个惠字,要换一个字。”
不过是换一个字而已,皇帝倒是还能接受,于是也站直了身子,负手而立道:“姜大哥说来听听。”
“恩,我要叫永恩伯,而且是世世代代都可以世袭的永恩伯。”
“姜得仁!你大胆!”
皇帝一声怒喝,姜员外便又化作胆小老鼠,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去了。
“草民知错了,请大家饶命!”
姜得仁如此能屈能伸的样子,不禁让皇帝想起了宫里头那个令他头疼的小丫头,一时感慨不愧是父女俩,真是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但毕竟俩人的关系千丝万缕,他给姜员外封伯,也不光是为了姜员外,姑且就不与他一般见识好了。
“恩这个字朕是不可能赐给你的,就算赐了,也怕你受不起,你不如再另选一个字吧。”
“那就赐臣一个‘富’字,永富伯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