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路走向了高级住宅区,魏铭不停用他警察特殊的观察鹰眼分析着,一下说这小区的监控好不好犯案,一下又考虑了人家要是犯了罪避着监视器的路线该怎么规划,这种事情也不藏心坎里,就念叨叨的跟旁边这个嫌疑犯直说了。
&esp;&esp;「总之你以后要怎么犯罪,我可都瞭若指掌了。」魏铭分明跟王胜利差不多身高,还是硬要把一隻手架在王胜利的肩膀上。
&esp;&esp;另一手还和王胜利銬着呢!魏铭就这样与他面对着面,还对着他笑得灿烂。
&esp;&esp;在外人眼里,他们大概在跳着那种男女之间的交际舞,毕竟还一边向前走着。
&esp;&esp;「警察先生,请你不要如此夸张。」王胜利没好气的说,一番折腾,他用发胶喷好的头发都乱了,金发乱垂遮住了半边脸。
&esp;&esp;到王胜利家的时候,他在大门口停了下来。
&esp;&esp;「真没搜索令?」王胜利确认道。
&esp;&esp;「还真没有。」魏铭笑着摊手。
&esp;&esp;「那你就不能进来。」王胜利想了想,有些道理还是得讲的,他不能受到公家机关的淫威就屈服的吧!现在可是法治社会!
&esp;&esp;「行吧!我就在这里待着。」魏铭嘟起了嘴巴,假装一脸委屈的待在门边的横椅上,眨着邪媚又无辜的眼。
&esp;&esp;「好,那你把手銬松开。」王胜利见着此人迷途知返,心里也是挺高兴的。
&esp;&esp;不是啊!这事本就与他无关,今天经歷这一遭就是水逆了飞来横祸。
&esp;&esp;「王胜利先生,你傻啊!你记忆全失吗?」魏铭歪头,诚恳的表明他的疑惑。「我不是就在你眼前将钥匙给丢了吗?」
&esp;&esp;「那是真丢?」王胜利懵了。
&esp;&esp;「比真金还要真。」魏铭拍胸口保证道。
&esp;&esp;「那要怎么解开?」王胜利盯着他们一双被銬住的手,眼神愈发迷茫。
&esp;&esp;「我是没办法了,要不你试试?」魏铭耸耸肩,一脸就是毫不在意。
&esp;&esp;愤怒、不耐、各式各样负面情绪就这样涌了上来,王胜利也不想再做什么表情管理,阴鬱的神情越发狠烈。
&esp;&esp;「我这就去拿刀。」王胜利狠狠从嘴里一字一句迸出来。
&esp;&esp;本以为可以吓退这个疯子,没想到这疯子就是疯子。
&esp;&esp;「哇——这可是终于露出本性啦!」结果某人兴奋的不得了。
&esp;&esp;捨不得自己就这样在外头待一夜,王胜利只能让魏铭进门了。
&esp;&esp;打开电灯的一瞬间,这间房都亮了起来。估计着总坪数大约也有二十几坪,摆设风格有些暗黑哥德风,所见之处布设简单不紊乱。
&esp;&esp;魏铭以为艺术家的家应该都乱的跟垃圾坑一样,不过这个王胜利,感觉是极度洁癖的傢伙。
&esp;&esp;不只如此,这家里诡异的是有好多面镜子。光一眼望去的所见之处,客厅、饭厅、半岛厨房,就至少有三面镜子,每一个都是黑色的框,华丽浮夸的雕刻,有些上面刻着狮子、有些是玫瑰荆棘纠结缠绕着,总之这些作品就是那种美丽却令人有些抑鬱的东西。
&esp;&esp;但这也可以理解,通常有洁癖的人都会顺便很在意自己的服装仪容,又或许代表着此人有着自恋倾向,而根据阿德勒的心理学,自恋和自卑往往是同时產生的……
&esp;&esp;魏铭看着、分析着,把一切的詮释加诸在王胜利身上,一点点的确认着王胜利就是犯人的事实。
&esp;&esp;可看着这镜子,魏铭看见了镜中的自己。
&esp;&esp;他许久没在意自己长什么样子,仔细看看自己的脸白的跟死人似的,薄唇却又通红如刚饮过血一样,眼下有深深凹陷的痕,感觉怎么睡也睡不饱。要外人来看就只有几种可能,一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二是吸毒出来的,三是吸血鬼。
&esp;&esp;用指尖搓磨自己下巴的鬍渣,他仔细思量,以他的情况而言比较像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esp;&esp;「警察大人,求你别玩我了,我明天还办展览呢!」带着警察晃悠一圈,王胜利已经耐心全失了,双手合十就对着魏铭拜了拜,诚恳得求这瘟神放过。
&esp;&esp;「搞得跟我浪费你时间似的。」魏铭冷哼一声。「要我不来,你不是也得陪着恩客吗?」
&esp;&esp;「恩客给钱,你给吗?」王胜利横来一记白眼。
&esp;&esp;「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魏铭轻柔的拉起王胜利空着的那隻手,让他的手横在半空。接着魏铭在自己一手吐了口唾沫,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然后将自己的头轻轻降临在王胜利的手掌心。「脖子洗好就等着你大开杀戒,依照我们刚刚行进路线的监控,和我一路的手机定位,要逮到你,可是连庞璀这种半踏棺材的老头都能轻易追查到的。」
&esp;&esp;「噁心!」王胜利毫不犹豫地把他的头甩开,然后翻了一个完美过头的白眼。
&esp;&esp;魏铭又一手攀上王胜利的后颈,将他往自己身前一拢。
&esp;&esp;王胜利不禁又怔怔的看向他,魏铭昂起了有稜有角的下巴,要从艺术的层面来看,就是笔划锋利不存在半点圆润。
&esp;&esp;「怎么?给钱就能不噁心?还是因为我一男的所以噁心?」王胜利以为能在他眼底找到一丝语句中该存有的愤怒,没想到他的眼就像两口深邃的井,看不到底,空空荡荡的只有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