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再次回归了安静。
言朔紧盯着桌上的东西,慢慢的竟觉得视线都模糊起来。他不知道自己的委屈从何而来,也不清楚自己为何如此迷茫。
窗外的雨势正在减小,可他还是觉得这阴沉天气所带来的浓重湿气箍得他险些喘不过气。
他有些难受,然而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一贯恪守的礼仪和修养在此刻全都离他而去,他只能将盘中的咖喱囫囵地吃下去。
炽烈的味道刺激的他整个胸腔都仿佛燃烧起来,喉间的吞咽毫无章法,没两下就呛得他整个人都开始咳嗽。
声音急促,他不受控制地往前躬着身子,将一向挺拔的腰身压得低低的。
如此激烈的动作让言朔越发的清醒,眼尾漫出一抹红,他抚过胸口,轻喘着,偏头直直看向时惜方才消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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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雨歇,有一缕阳光迈过层层乌云,悄悄透出光亮来。
时惜接了面试的通知,急急地离开了家。临走前,她还是贴心地准备了晚饭,写上便签,嘱咐着那个不上心的人按时吃饭。
而二楼那个被惦记的人,此刻却直愣愣地盯着面前还未彻底完成的画走起神来。
言朔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当中,他思索、感触,但是仍想不透为什么一个人的情绪能在一瞬间发生截然相反的变化。
很久,他起了身,再次拉开那扇几乎不曾拉开的窗户。
带着湿的空气裹挟着雨后的泥泞气息完全渗进窗里来,言朔深吸一口,微微将胸膛中压抑已久的不适吐了出去。
满目的绿意也让他的心情暂时舒缓了许多,他细瞧着,聆听剩下的雨珠自树梢击打嫩叶的声音。
“嘀嗒--”“嘀嗒--”
晶莹下落,仿佛急切的想要与大地亲近,那重量压弯了叶,它便沿着脉络滚至叶梢,轻巧又无痕地离去。
言朔的大脑飞速地转动,这情形让他无端的想到他与时惜。只是现在的两人好似互换了曾经的身份,想要逃离的那个人,如今已经变成了她。
他垂了眸,掩藏起那双眼,神情竟看起来有些悲伤。
“抱歉,是我明白的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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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试很顺利,时惜还未走出剧场就接到了录取的通知。
这家剧场算是本市数一数二的,设施齐全,就连平时来参演的舞蹈演员都是一些着名的大咖。
原本时惜已经做好了被拒录的打算,哪知一曲舞还没跳完便被面试官笑嘻嘻的打断,说让她回去等通知。
合上手机,时惜的脚步都是轻快且昂扬的,虽说现在只是个不起眼的伴舞,可万事开头难嘛,总比固步自封一直停留在原地强。
走至路边,她准备拦车找个好一点的餐厅犒劳一下辛勤且努力的自己。夜幕已经完全降下,恰是下班的高峰期,好一会儿,时惜都没有等到标着空车的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