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决定需要顾家所有叔伯同意。
顾承业走进内厅,不停地踱着步子。
“战王狮子大开口,一下子拿出五百万两白银,谁能做得到?”陈山忍不住抱怨,“就算把存在票号里的银子全部兑出来,也远远不够啊。”
顾承业冷哼:“你懂什么?战王越是狮子大开口,我反而越能安心。”
越是贪心的人才越容易被收买。
如果轻易就能讨价还价,只能证明战王欲望不强,野心不足,他反而要怀疑这是不是他的权宜之计。
只是五百万两银子确实难弄。
顾家家大业大,除了藏在密库里不为人知的“家传祖业”,其他的现银都在打点各方关系和铺开的产业上,还有一些存在各大票号,兑银子其实不难,难的是十天根本不够。
五百万两,光是清点得多少人手?
“陈大人,你把存在票号的银子取出来一些。”顾承业转头开口,“待顾家事情结束,我加两成还给你。”
陈山脸色微变,支支吾吾:“我……我在票号没多少银子,五万两勉强能凑,再多的话,我……我只怕也无能为力……”
“五十万两,就这么定了。”顾承业转身往外走去,“战王只给我十天时间,我十天上哪儿凑这么多钱去?”
陈山脸色一变,连忙跟上去:“可是我也没那么多——
“你去找顾倚栏和袁新衡。”顾承业冷冷道,“顾家出事,他们理应出一份力。”
朔州、蓟州和连城本就是同气连枝的关系,好处从来不会让哪一个人占了,袁新衡作为他母亲的侄子,他的表弟,这些年吃下去的好处可不少。
顾家生死存亡时刻,让他们花钱买命,他们没有拒绝的余地。
陈山紧跟在顾承业身后:“袁指挥在连城,我就算现在派人过去,一来二去也需要三四天。万一他们狠心拒绝,岂不是更耽误事儿吗?”
顾承业闻言,突然缓下脚步。
他若有所思地转头看着陈山:“刚才你说得对,五百万两银子在短时间之内凑齐根本不可能。”
陈山不由自主地点头:“是啊。”
顾承业想了想:“我今晚留在这里住一晚,明天送战王离开,你写一封信派人送往连城给袁新衡,就说我要跟他谈谈。”
“好。”
“另外,徐腾那边——”
“徐腾是真不行。”陈山连忙打断他的话,“徐腾贪污的银两都上了账册,账册上交到了京城,他的银子是要押送回京的,战王不可能同意。”
顾承业皱眉:“徐腾就没留一点后手?”
“徐腾的家都被抄了,我亲自带人去的。”陈山心虚,眼神躲闪着,“之前你说要让徐腾顶罪,我在他酒里下了药,才没惊动任何人把他控制住,还有他贪污的数额……我一时没多想就往大了写,想着把罪名全推到他头上,但是他家里抄出来的现银其实没多少,大部分都孝敬给了护国公府,我想着,万一他被押到京城之后死不承认怎么办?我……我就添补了一些……”
顾承业听他说这番话,脸色越来越难看,不想再跟他废话:“你府里那些之前的字画、古玩该卖的都拿去卖!就算没有五十万两,二十万两总有吧?务必在十天之内给我凑出来。”
“二十万?”陈山苦着脸,“二十万我也没有啊……”
“你想想办法,我也回去想办法,十天之内,我们必须先把第一批百万两给他送过去。”顾承业忍着肉疼,“送去第一批,余下的就好说了,大不了四百万先拖着。”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暗自冷笑:“说不定等不到凑齐这五百万两,战王人就没了呢。”
说完这句话,承业头也不回地离开,只留下陈山站在远处发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