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精练气息的比尔·怀特不动声息的翻阅着手中带血的文件。这些文件每一页都沾上了血迹,据游击队负责人说,这些机密文件是他们用几十条人命换回来的。游击队死多少人他一点也不关心,他只关心这些拿文件有没有价值。
游击队负责人有点紧张的望着这位cia大员,希望能从他嘴里得到几句肯定的话语。过了半天,怀特终于放下了文件夹,负责人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尊敬的怀特先生,这些文件有没有价值?”
怀特还是不动声色:“嗯,有一点用。至少我们可以从中得知华夏防空系统的一些情况(这无疑是山姆大叔最最关心的,因为他们的侦察机在进入华夏境内侦察时没少被敲下来。),并且得知了他们现役防空导弹的一些数据······”
负责人松了一口大气:“那就好,那就好。如果有必要的话,我的勇士可以弄到更详细的资料······”
怀特笑了笑,端起咖啡来喝了一口,说:“不过,华府对那支令你们整支精锐的突袭部队全军覆没的特种部队更感兴趣。”
负责人一张老脸都有点抽搐了。对那支敢当着因陀罗边防军的面开枪射杀游击队员的华军特种部队,他是又恨又怕,恨到想剥了他们的皮,挖出他们的脑髓来喂藏獒,怕到晚上不敢睡觉,害怕一觉醒来这帮恶魔就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华府居然对那帮恶魔感兴趣,那······
怀特直接把话挑明了:“我希望你们能弄到这支部队的情报,这对我们非常重要!”
负责人干干一笑:“这······怀特先生打算要我们怎么做?”
怀特说:“再动一次规模较大的袭击,引他们出来!”
负责人差点傻了。这一次他是拼上了血本,再来一次,那······
怀特看出了负责人的迟疑,笑说:“放心吧,这一次我们将出动海狼突击队一个班协助你们,有这些身经百战的老兵在,你们这次任务比跑到华夏境内散步还要轻松!”
负责人长出了一口大气。海狼突击队啊,特种部队中的世界老大啊,有他们相助,还怕那些叫花子一样的华夏边防军吗?他露出谄媚的笑容:“是是是,海狼突击队是世界上最精锐的特种部队,对付那些农民武装还不是小菜一碟?”随即又拧起了眉头:“可是现在扃势如此紧张,再动突袭的话,会不会引华夏与因陀罗的大规模冲突?这样的话,后果就太严重了!”
特说:“这不是你要考虑的事情。这两个国家积怨已深,边境永远也不会太平的,就算你们不闹,因陀罗也会出来闹事······呶。这是下一批援助物资清单,你看看。”说着拿出一份清单递了过去,在那上面密密麻麻的罗列着各项物资、武器装备、甚至还有不少奢侈品,列了好几页。
负责人神情有些涩。他这个游击队最高指挥官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游击队的事情他几乎完全插不上手,袭击哪里,什么时候行动,完全是cia说了算,就算怀特要他的队员去送死他也是毫无办法。cia为了得到一份高价值的情报可以牺牲几十条人命,甚至不惜引两国大规模冲击,根本就不怕两国会因此而大打出手,大不了打起来后他们上飞机回国。可是他们这些叛国者就没这么好命了,除了因陀罗,他们还能去哪里?两国真要打起来了,估计因陀罗第一反应就是把他们交出去,用他们的鲜血来平息北京的愤怒!明知道被人当枪使,他却无能为力,因为他们是无根的浮萍,没有cia和因陀罗政府的支持根本就无法生存。
不满归不满,清单上物资的数量还是让他露出了笑意:“呵,呵!华府真是太慷慨了!”
怀特笑说:“华府是不会忘记你们这些为自由和民主而奋斗的自由战士的,只要你们跟我们好好配合,推翻残暴的共产主义政权,华府就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负责人眉开眼笑,以这位大员表了几句忠心,叫来助手命令他去挑选两个排的勇士,准备伺机进入华夏境内,动更大规模的袭击。至于那批战士还能有几个人活着回来,他不关心。
怀特暗暗冷笑。就这种废物也敢试图用游击战打败华夏政府,将一块土地从华夏人民共和国的版图分裂出来?他们大概是忘记了华夏政府是靠打游击起家的!他当然得道这样一道命令出去,会有很多人血溅荒原,可是他不在乎,他要做的就是不断的给共和国放血。至于问他为什么如此仇视共和国,他会告诉你,他仇视的是残暴的共产主义政权。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之所以放弃了在华盛顿的安逸生活跑到这世纪洪荒的藏南来,是出于一段私仇。在二十年前那场战争中,他失去了两个儿子,一个驾驶战斗机去轰炸志愿军后勤基地时被高射炮击中,连人带机一起炸得粉碎,就算拿放大镜来搜遍放圆几十公里也找不到一丁点他儿子的遗物了。另一个则是被志愿军侦察兵摸掉了,这个要幸运一些,至少尸体保存了下来,他看到他的宝贝儿子胸口被人连刺三刀,刀刀都刺在心脏。打这以后,他就
跟华夏共和国结下了血海深仇,不惜一切代价去为两个儿子复仇,却不曾想过他的大儿子曾炸死过多少共和国的子弟兵,他的小儿子曾多少次向志愿军的伤员头部开枪。
范弗里特中将的儿子同样是飞行员,在轰炸志愿军运输线时被高射炮击落,连渣都不剩。这位中将之子用他的遭遇证明了,至少在炮弹面前是人人平等的,管你是富二代官二代还是农村兵城市兵,一炮轰过来保证是血肉横飞。为了给儿子报仇,这位中将策划了一次“摊牌作战”,集中数个师的庞大兵力猛攻上甘岭,结果除了一堆堆士兵的尸体,什么也没有得到,连他本人都因为这次失败的战役而被撤职。那么,跟范弗里特难兄难弟的比尔·怀特这次缩水版“摊牌作战”的结果会是什么呢?
数天后,一支兵力多达七十余人的游击队出了。他们将穿越边境进入墨脱,袭击一个小村落,引华军侦察兵出来。至于把华军侦察兵引出来后怎么办,就不是他们要考虑的了,上头不是早有安排么,照命令行事就行了。
现在的墨脱已经成为一座临时军营,数百名来自全国各地的侦察兵在这里进行训练。谍报人员搞到了境外游击队好几个营地和联络站的地址,军区按柳维平的要求,在墨脱建起模拟战场供他们训练。那几个隐藏在深山老林的兵营难不住侦察兵,玩山地游击战,那帮孙子还嫩点。他们头疼的是那几个藏在城镇里的联络站,侦察兵打野战可是行家,可是在巷战和室内作战方面有点力不从心,得加强训练,尽量减少损失。
那位女记者有点儿郁闷,明明有这么新鲜的题材却不能去采访,气死她了。好在她顺利见到了朝思慕想的恋人,要不然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她的到来使得整个哨所跟过年一样的热闹,兵们就连平时巡逻都干劲十足了。柳维平也见到了那位在边境一蹲就是五年的少尉,的确是一名优秀的军人。能在这种地方一呆就是五年,他想不佩服都不行。以他那没有一分钟安静得下来的性格,在这里呆上五年还不疯啊?这位少尉还养了一头小猪,很瘦,大概也就是四十来斤左右。他问这头猪养了几个月了,少尉告诉他,养了都有五年了。这里种花种不活,养猪也养不大,没有办法,当宠物养着吧。别说,这头号称已经是五岁高龄的小猪还挺受欢迎的,柳维平在训练之余都会跑去喂它,边喂边唱《猪之歌》,听过的人无不笑得肚子痛。于是兵们都爱在吃饭的时候冷不丁的摸一把好哥们的鼻子,唱上一句“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
“记住室内作战的要决:尽量
采取低姿战术动作,因为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一双眼睛正盯着窗口;一般情况下应该避开门口,因为这是火力最最集中的防御点,就算不得不从门口强攻,也必须事先投入烟幕弹和闪光弹制造混乱,最好在冲进去之前要先让军犬进去解除对方的武装;建议用炸穿墙壁的方式突入,这样既能避开对方的交叉火力点又可以出奇不意;不过爆破墙壁的炸药用量一定要掌握好,太多了会把屋里的人全给活埋——要是屋里没有人质的话我不反对这样做;太少了难以达到预期效果,还会惊动敌人······在室内作战最好的武器是微型冲锋枪和霰弹枪:霰弹枪可以轻易轰开锁甚至把门给轰烂,像铁扫把一样把里面的敌人扫倒;微型冲锋枪体积小,携带方便,一只手就能操纵,而且子弹穿透力较弱,可以有效避免子弹射穿敌人再误伤人质。自动步枪在室内作战中是难以施展的,在这里不作推荐······”
“下面教你们一些室内作战专用的战术手语,这样是‘安全’,这样是‘需要帮助’,这样是‘现狙击手’,这样是‘清除’,这样是······”
在室内作战训练场地,上百名士兵全神贯注的听着教官讲解室内作战的各种战术要决及战术动作。兵们学得认真,柳维平教得也用心。他平时虽然不着调,不过在这方面绝对比德国人还要苛刻死板,要求极严,谁要是敢粗枝大叶的,非被他踢烂屁股不可。他正讲到如何在巷战中进行反狙击的时候,警报响了。那位来自136集团军的中校柳哲开着全地形摩托车冲了过来,没等车停下来就吼开了:“所有人员注意:距离这里约三十公里的清水沟村生一起血案,十八名民兵遇害,据悉是分裂组织干的,上级要求我们马上出,追捕凶手!”
柳维平愣了一下,走过去问:“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柳哲的面色很难看:“两三个小时前刚现的。十八名民兵死在路边,大多是被人一枪射穿眉心,当场毙命,还有几个是被人解除武装后用匕割喉,死得很惨,已经在边境造成了相当大的恐慌。要是不能让凶手血债血偿,将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
柳维平吼:“黑魔鬼连,三分钟准备!”
黑魔鬼连就是那个在金三角追着一个团的武装份子打了几天几夜,打得对方跪地求饶的连队。他们以其鬼神莫测的战术和血腥的手段为自己赢得了这个阴森恐怖的外号,光是听名字就知道这帮家伙不会是什么好鸟。得到命令,全连用最快的度收拾装备,冲向全地形摩托。柳维平盯着地
图看了一会儿,又补充:“捕蛇者连,出动两个排以清水沟为中心,建立狙击封锁线,凡是身份不明的武装人员出现在你们枪口下,格杀勿论!”
捕蛇者连即狙击手连。这个连一大特色就是狙击手多,而且大多都在金三角的丛林里经受过实战考验,积累了丰富的狙击经验。他们一般都是配合突击连作战的,这次让他们单独行动,还一出就是两个排,来犯之敌除非能像那个内裤穿外面的人那样飞上天,否则休想逃得过他们的子弹。
三架大型运输直升机轰鸣着降落,螺旋桨把积雪一片一片的卷飞。像这种又耐用载重又大的直升机军区一共也没有几架,这次一口气就出动了三架,只能说军区已经被那些不知死活的分裂份子彻底惹毛了,要把他们全部留在境内肥田!捕蛇者连弯着腰鱼贯冲上直升机,三架直升机拔地而起,飞向战场。而黑魔鬼连也全员上车,杀气腾腾的开拔了。柳维平一个劲的催促,让兵们快些,突然,他眼都大了——一名女兵同样脸抹伪装蜡油,扛着一支m21上车。他一把把她揪住:“我的姑奶奶,你去干嘛呀?”
韩雅洁扬了扬手里的枪:“我可是军医官啊,你们上战场我当然也得跟着去!”
柳维平都要哭了:“姑奶奶你就别闹了,我们是要去打仗,要死人的!对方来者不善,搞不好里面有一批某个国家的特种兵,真打起来谁来照你啊?你给我回去!”
韩雅洁说:“用不着你照顾,我十二岁就能用手枪五子弹打出四十九环了,又在军队里呆了这么久,什么枪我不会玩?用这支枪,八百米内我说打你左眼决不会打到你鼻梁!”
柳维平忍不住爆粗口了:“我操!来两个人,把她给我绑了!”
两名同样不赞成女兵上战场的侦察兵上去绑人,韩雅洁狙击步枪一抡,一枪托砸在一个腰眼上,砸得他险些闭了气。另一个吃了一惊,使出擒拿手要扭住韩雅洁左臂,韩雅洁腰肢一扭避开,枪托撞向这名士兵小腹。这名士兵被迫后退一步,伸手要拔刀,结果胸口被一支女式自卫手枪给顶住了,整个过程还不到十五秒。韩雅洁露出胜利的笑容:“中校同志,看来你的士兵需要加深一点认识——敢上战场的女兵绝对没有一个是好惹的!”
柳维平眨巴了半天眼睛,没可奈何地同意韩雅洁去参战。上车后,他压低声音问:“喂,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是中南海警卫还是中央特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