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岛血战已经进行了足足六个小时。
在这六个小时里,小小的钓鱼岛落下了大大小小三万多炮弹,八十多枚航空炸弹,密度之高,远远过了历史上任何一场战斗。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在这种情况下,华军还在咬牙坚持!那面五星红旗仍高高的飘扬在主峰阵地上,哪怕布满了弹孔,哪怕被硝烟遮蔽,那火一样的鲜红也不曾稍减,相反还越的鲜艳夺目。
是海军6战队员的鲜血染红了它。
东瀛海军空击队员看着那面永不屈服的战旗,如鱼刺梗喉,搬来大口径迫击炮恶狠狠的朝它轰了十七炮,可惜有十六是臭弹,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最后那一打是打中了,可还是差一点点,飞溅的弹片在红旗上咬出好几个孔,却未能将它炸倒。为了羞辱东瀛士兵,华军6战队员用弹片做了一面纪念碑插在那个弹坑里,上面赫赫然写着六个大字:
历史性弹着点!
菱田中将在电台里咆哮:“江崎少佐,我再给你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仍拿不下尖阁主岛,你就等着上军事法庭吧!”
结束了通话,江崎少佐面目扭曲,瞪着那个高度不过三百来米的主峰阵地,两眼喷火。早已是浑身血迹的突击队员们静静的看着他们的指挥官,神情麻木。不可能不麻木,在六个小时里,这些几乎从来都没有见过血的士兵目睹了过三百名士兵伤亡,没有疯已经是奇迹了。少佐拿出一条白布条,割破手指在布条上写下两个大字:“必胜!”扔掉钢盔将布条绑在额头上,放声怒吼:“诸君,和我一起去死吧!”
队员们也扔掉了钢盔——反正在华军的特种子弹面前,钢盔也挡不住,完全是谁打谁穿的货,没什么多大用处。这些队员也学着他们队长,在头上绑上了写着“神风”“必胜”等字样的布条,嚎叫着朝华军阵地起第十一次冲锋。这几乎就是在找死,一梭机枪子弹扫过来就撂倒好几个,一颗防御型手雷扔过来就割倒一丛,一迫击炮外炮弹落下,炸飞一大片,可是他们还是没有后退,后面的踩着尸体和碎肢向前猛冲,手里的自动步枪和冲锋枪疯狂扫射,打定主意是要在自己倒下之前把尽可能多的子弹扫出去。这几乎就是二战时期蝗军敢死队的翻版!这帮敢死队个个都是神枪手,随着他们枪口喷吐火舌,华军士兵也一个接一个一头栽倒。
休伊中尉瞪圆了眼睛:“上帝啊,倭猪又疯了!”
“哒哒哒哒哒······”
最后一挺由于液冷系统被炸坏,
枪管过热而停止射击的高平两用重机枪出了歇斯底里的怒吼,一条火龙横扫过来,冲在前面的突击队员只来得及出半声惨叫就被拦腰扫成两截。这种重机枪射太快,子弹杀伤力太大,连轻型装甲车正面装甲都能打成筛子,打在人的身上是个什么滋味?看看那四处乱飞的残肢碎肉就知道了。最惨的一个都被打成两段了,可是还没有死,用两只手当成腿狂叫着四处乱爬,如同厉鬼。几名突击队员看着这名战友向自己爬过来,吓得没命的尖叫,枪中对准这个可怜虫,扳机一扣到底,上百子弹倾泄在这个可怜虫身上,整个人都打碎了,血肉内脏溅了他们一身。那个彻底解脱了的可怜虫已经被打得没了影,这几名队员还在拼命搂火,丝毫没有注意到枪里已经没有一子弹了。
一12o毫米迫击炮炮弹栽下来,这几名面色惨白对着一堆肉泥大吐特吐的突击队员像一堆树叶一样被爆炸波和弹片扫得无影无踪。
江崎少佐向那挺重机枪打出一个精准的三连射,都被机枪护盾挡住,气得他大叫:“用枪榴弹轰掉它!”话音刚落,一高机子弹正中他左臂,整条手臂被齐肩打断,只剩下一点皮肉和惨白的筋络连着。他的面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咬着牙把一声惨叫硬咽下去,扔下冲锋枪抽出战术刀,一刀将断臂砍了下来,继续向前冲。一连十几枪榴弹轰过去,那挺高平两用重机枪连同射手一起被炸得粉碎,队员们争先恐后的冲上去,把他们的队长挡在后面,华军的弹雨再也挡不住他们了。
李海波眼看着敌人越来越近,面色微变。这帮家伙打疯了,还真的有几争二战时的凶悍与疯狂,哪怕是被成片打倒也决不后退半步!他大喝:“上刺刀,把他们压下去!”幸存的6战队员纷纷拔出了刺刀,没有刺刀的抄起了工兵铲,从掩体里冲了出去。双方同时开火,把弹匣里的子弹全扫了出去,双方都是人仰马翻,没死的就像两头受了伤的野兽,凶猛地撞在一起,用刺刀捅,用战术刀砍,用工兵铲劈,用拳打,用脚踢,用石头砸,用牙齿咬,尽一切可能将对手置于死地!
李海波用布条把两把三棱军刺绑在用上,冲进敌人中间,一名东瀛突击队员截住他就是一个突刺,他闪身避开,重重一脚踹在那名突击队员小腹,那名突击队员面色变得苍白,后退两步,还没有站稳脚,一把军刺就捅进了他的心窝,娴熟的一绞再抽出,带出一道血箭。李海波看都懒得看这个只剩下几秒钟生命的可怜虫,像猎豹一样扑向下一个,一名战友冲上来掩护他的后背,工兵铲一抡,砍断了一名东瀛
突击队员半边脖子,血溅起两米多高。李海波大吼一声“打得好”,军刺横挥拨开一把朝自己心脏空刺的刺刀,另一把军刺照那小子左胁刺去,那小子急忙闪避,结果被工兵铲拍个正着,这一下挨得不轻,打得他眼前金星乱窜,摇摇晃晃,迷迷糊糊间看到一把军刺划过一道寒光照自己脑门插落,不由得出一声尖叫,用手捂住了脑袋。捂得再严也救不了他,三棱军刺刺穿他的手臂再狠狠地凿穿他的脑门,齐柄刺了进去······
江崎少佐踉踉跄跄的走到一名被刺刀捅死的通信兵身边,费力地解下电台,声音沙哑:“樱花,樱花,请求炮火支援,请求炮火支援!”
指挥部回复:“樱花收到,请报上座标和所需弹种。”
江崎少佐咬着嘴唇,说:“座标是xxx,距离xxx,目标没有任何防护,建议使用高爆燃烧弹和榴霰弹,以形成最大限度的杀伤!”
那头好像要确定座标,有那么一会儿都没有人回应,江崎少佐等得不耐烦了,正要再催,电台那头传来菱田中将气急败坏的声音:“那是你们的位置!”
江崎少佐说:“也是华军的位置。他们现在跟我们搅在一起,无法躲藏,正是将他们一举全歼的好机会······”
中将真的火了:“可是这一轮炮火下去,你们也别想能有一个人活下来了!你可以不重视自己的生命,但是你无权拿帝国士兵的生命开玩笑!”
江崎少佐笑得疯狂:“将军,你还不知道吧?拼到现在,我的中队几乎已经不存在了!以其带着残兵败将的耻辱回国,还不如让我们全体玉碎在这里,至少这样,我们还是为国损躯的英雄!我们死光了,指挥部还可以再派兵补充,而华军就这么多,死一个少一个。将军我求你了,一定要打,一秒钟也不能迟疑!”
菱田中将沉默了几秒钟,低声说:“江崎君,一定要活着回来。像你这样有血性的军人,帝国真的不多了······”结束了通话,下令:“开炮,使用高爆燃烧弹和榴霰弹覆盖整个主峰阵地!”
当第一炮弹撕裂空气呼啸而至的时候,李海波就知道自己犯了个大错误,颤声狂叫:“撤!赶紧撤回去!”就连被刺刀从手臂上挑走一块肉也顾不上了,一脚将那个狂笑着扑上来想抱住他跟他同归于尽的东瀛突击队员踹开,用最快的度冲向附近一个猫耳洞。所有6战队员也用最快度冲向掩体,奈何被疯狂的东瀛突击人员死死缠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群群炮弹如同天际流星一
样飞来,脸上扬起一丝绝望。主峰阵地急剧震颤,一团团硝烟混合着钢铁和烈火冲腾而起,主峰阵地转眼间就被如墨硝烟覆盖,纠缠在一起的士兵不分敌友,都在一团团爆炸的火光中彻底消失,不复存在。
“小倭猪,我操你十八代祖宗!”
李海波出眼角眦裂,悲愤怒狂,他多想把他的好兄弟救出来啊,哪怕一个也好!可是办不到,一个也救不回来了,他只能逃进猫耳洞,只有这样才能活下来,才能给那些注定尸骨无存的兄弟们报仇!幸运的是,还是有几名士兵跟了上来,飞快地冲进猫耳洞里。通信兵韩少成跑在最后面,李海波粗暴地揪住他,想把他扔进去,韩少成大叫一声“小心”,扑在他身上,接着,一榴霰弹就在附近爆炸了,轰然巨响震得李海波耳膜剧痛。好不容易才冲进猫耳洞中的士兵又爬了出来,冒着如雨落下的炮弹将他们两个拖进去。李海波这才现自己腹部被弹片划出一道口子,肠子都流了出来,他像没感觉一样把肠子又塞回去,嘶声问:“小韩怎么样了?小韩怎么样了?”没有人回答他,他挣扎着望过去,顿时惊呆了——
平时挺帅气的韩少成已经不成人样了,现在这个帅大兵看起来就像一团烂肉,天知道他用身体帮自己挡了多少块弹片,整个人都被炸烂了。看到他还活着,韩少成露出一丝笑意,声音微弱:“连长······我口渴·······难受······”
李海波拿出水壶,水壶也被炸烂了,一滴水也没有剩下来。他瞪着士兵们:“谁还有水?都给我拿出来!”
一个兵拿出水壶,那里面还有几口水。李海波正要灌给韩少成,韩少成却早早闭上了眼睛。后来,部队火化他的尸体,从他的骨灰里清理出八十四块弹片。
李海波趴在韩少成还温热的尸体上,出狼一样的干吼。他想哭,但是痛极无泪,只能干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