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枫倪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好小子,不错嘛,在文工团里居然有熟人!”
柳军鼻孔朝天:“才没有!这里这么多人,一砖头砸过去,砸死十个里面起码有三个是叫小军的······”
韩枫声音古怪:“是————吗————”
柳军正想说是,冷不防的,一位身材高挑、清秀可人的女兵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径直朝他走来,一手揪住了他的耳朵:“你怎么回事?喊破喉咙都当没听到,是不是想装作不认识我啊,小屁孩!”
柳军傻了眼:“程吟······表姐!?怎么会是你?你怎么成了文工团员了?”看他那夸张的表情,那种诧异,那种不敢置信,活像是看到老母鸡变成了鸭。
程吟又好气又好笑:“我怎么就不能当文工团员?哎,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
柳军直叫冤:“我哪有装!”
程吟哼了一声,揪耳朵的手在用力:“没有吗?那为什么我叫了半天你都不吱一声?”
柳军说:“我没听到啊!人山人海,嘈杂不堪的,你声音又小,我哪里听得到嘛!我说,你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啊,你要是早告诉我,我就到车站接你了。”
程吟差点气笑了:“你给我装什么蒜?到车站接我?这里不是车站吗?说,为什么不应我?”
柳军说:“我真没听见,舅舅可以作证的!舅舅,舅舅,你倒是帮我说句话啊!”
韩枫终于大慈悲的开口了,不过是落井下石:“列兵程吟,我可以证明,他刚才是听到你在叫他了,只不过鼻孔朝天,装作不认识你而已。”
柳军哀叫:“舅舅你不能落井下石啊!”
程吟咬着牙问:“将军,我能不能抽他?”
韩枫说:“你抽吧,我没意见。”潇洒的转身,施施然走了。
柳军欲哭无泪,他怎么这么命苦,出生在这么一个奇葩家庭?老
爸是不着调的、犟脾气上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不闹他个天翻地覆柳字倒过来写的级捣蛋,老妈是笑里藏刀的女特工,外公是口才跟唐三藏有一拼的政委······现在,面对怒的程吟,急需要支援的时候,这些神通广大的亲人一个都不在,连舅舅都靠不住了,老天爷,你这是要把我往死里逼啊!
舅舅是指望不上的了,柳军只能靠自己,他呲了呲牙,作痛苦状,程吟揪住他耳朵的手下意识的松了松。他赶紧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表姐,坐火车坐了这么久,你都累了吧?你的行李在哪里?我帮你拿!”
程吟说:“不用了,有人帮我拿。”
柳军说:“让他们一边去,这点小事,交给我就行了!”
程吟松开他的耳朵,瞅着他:“你真的要帮我拿行李?”
柳军大拍胸口:“包在我身上!”
程吟不大确定:“就你一个人?”
柳军说:“绰绰有余啊!”
程吟再次打量他,似乎在思索他这身板是不是靠得住。柳军夸张的挺起胸膛,想让自己的胸肌看起来更达一点,整个人看上去像只骄傲的小公鸡。程吟勉为其难的说:“好吧,既然你这么有诚意,就让你帮我搬行李好了”。冲那边喊:“哎,你们不用忙了,放在那里就行了,有人要帮我搬!”
围成一圈的士兵们把古怪的目光投到柳军身上,柳军一个劲的活动筋骨,意思是等着开眼界吧你们!那些士兵带着古怪的笑意两边让开,把程大小姐的行李留在原地,程吟同样带着古怪的笑意作了个请的手势:“请吧,我的护花使者!”
柳军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比猪尿泡还大————他赫然看到一架钢琴摆在那里,黑白键析射出微光,似乎在嘲弄他的不自量力。他不大确定的叫:“这······这架钢琴是你的?”
程吟说:“我是学钢琴的,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请吧,大力士,这钢琴不重,顶多也就只百公斤而已,你一个人搞定它是完全没问题的,对吧?”
不重······顶多几百公斤而已·······
一个人搞定它完全没问题······
柳军对这个黑暗的、处处是陷阱的世界彻底绝望了,他出一声大叫,对着钢琴起冲刺,狠狠一头撞了过去······撞死我算了,我不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