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保桢一点头:“夫人眼光不错,这一点你算是看对了。”
官至封疆列土,并不是偶然的。
夏夫人道:“那他为什么又救咱们?”
夏保桢道:“那只因为我为官清正,尚知爱民。”
夏夫人道:“那你为什么又邀他同行,带他进京,这不是为朝廷引祸害么?”
夏保桢道:“夫人可知道,这种江湖英豪,只有以德感化之,我这也是点他,像他这种人,不会点不透的。”
夏夫人道:“以我看你不如把他引到京里,然后……”
“夫人,”夏保桢道:“我一生没做过亏心事,人家可以劫咱们而未劫咱们,反而从别人手中救下咱们,纵不感恩图报,也该知足了。”
夏夫人没再说话。
夏姑娘忽然站了起来,道:“爹,我要进去歇息去了。”
夏保桢道:“夫人也请进后舱歇息去吧。”
夏夫人站了起来道:“你呢?”
夏保桢道:“我等一会儿再进去。”
夏夫人没再多说,偕同爱女,转身往后舱行去。
逆水行舟,一帆风满,倒也相当快。
船抵天津,为免迎送繁礼,船没靠岸,前面傅少华三人所乘那条船居然也没靠岸。
这一天黄昏,船抵河西务,夏保桢下令靠岸,歇息一宿再走,可巧前面那艘船也靠了岸。靠岸后头一件事,夏保桢没带一个侍从登上头一条大船要拜访傅少华。
船家早知道他是巡抚,两个船夫跪倒了恭迎。
夏保桢和气,命那两个船家起身之后,客气地问道:“我来拜望傅侠士,在舱里么?”
“回大人,”一名船家哈着腰答道:“傅爷三位已经离船上岸了。”
夏保桢“哦”地一声道:“那是我来得不巧,他三位什么时候回来?”
那船家道:“回大人,他三位不回船了,傅爷临下船的时候说,他三位走陆路上京去了。”
夏保桢一怔,半天才道:“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那,你们忙吧,你们忙吧!”
他转身下了船。
站在北京城城外远处看北京城,它雄伟壮严,虽然仅只一斑,难见全貌,应该也够了。 傅少华三个在官道上一边往前走,一边皱着眉。
他三个都看得清楚,官道上布满了官家的明椿暗卡,进城门一带,更是层层盘查,要想进城实在不容易。
走着,走着,一家小茶棚近在眼前,商二忽然说道:“少爷,歇歇再走怎样?”
傅少华未置可否,但他迟疑了一下之后,转身进了茶棚。
进茶棚找了一个靠里的座头,要了一壶好茶坐定了。
坐是坐下了,茶也要了,可是没一个喝,也没一个拿起茶壶倒茶,三个人眉锋都皱的紧紧的。
最后还是商二开了口:“少爷,先喝口茶再说吧!”
他拿起茶壶倒了三杯。
傅少华连动也没动一下茶杯,叹了口气道:“阴老没有说错,确实不容易。”
铁大道:“没有‘乌衣门’的人,只不知道她们进去没有?”
傅少华道:“照这么看谁进去也不容易,尤其咱们,崂山又有一个活口,再加上归化喇嘛的上报,咱们非易容化妆不可。”
铁大道:“可惜上回那位给咱们的易容药全用完了,要不然如今不就派上用场了么!”
商二一点头道:“要是在这儿再碰上那位热心人,也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