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佩君道:“少主这就错了,夏夫人原不让我告诉各位,我之所以告诉诸位,是因为夏姑娘为‘铁骑会’而死,该让咱们‘铁骑会’的每一个人知道一下,我无意让大家难受,我是要大家记取国仇家恨,记取夏姑娘的大义,化悲愤为力量;振臂奋起,誓驱满人‘铁骑会’是灭清复明的正统,傅少主一身系亿万大汉世胄的生死存亡,要是只为这件事感到悲痛,甚至于内疚一辈子,那就不是我的意愿了。”
傅少华悚然动容,肃然说道:“多谢姑娘当头棒喝,起我冥顽。”
查九姑道:“谁说我们妞儿不是‘铁骑会’的诸葛女军师,谁要是能得我们妞儿匡助,准保他能成大功,立大业,名标青史,永垂不朽。”阴佩君没说话,一双美目直望着傅少华。
傅少华焉能听不出查九姑的话中之话,可是在这节骨眼儿上,他不便说什么,沉默了一下,他说:“如果阴姑娘肯屈就,我愿意把‘铁骑会’的令旗相委。”
查九姑两眼一睁,要说话。可是这当儿阴佩君突然说道:“少主是‘铁骑会’的会主,令旗应由少主自己执掌,我毛遂自荐,想向少主讨个总护法……” 查九姑一点头道:“对,论才智,论能耐,我们妞儿当之无愧。”
阴瞎子口齿启动了一下道:“乖儿,你怎么好……”
查九姑道:“有什么不好的,有才智有能耐,不应该埋没自己,也不应该委屈自己,老兄弟,你的才智比我们妞儿强,还是你的能耐比咱们妞儿大?”
阴瞎子道:“论才智,论能耐我虽然都不如佩君,可是……”
傅少华道:“阴老不必再多说了,要问我的看法,我只觉得委屈了阴姑娘,从现在起,阴姑娘是‘铁骑会’的总护法!”
他这里话落,阴佩君那儿已然拜了下去:“从现在开始,阴佩君把自己的今后完全交给了‘铁骑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傅少华忙答一礼道:“委屈姑娘了!”
阴佩君的话,任谁都懂。傅少华是不是话里有话,那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铁大、商二等一起过来见总护法,礼刚毕,哈德山过来禀话。
“禀少主,外头来了二十多个狗腿子。”傅少华双眉一扬,但没说话。铁大等刚要动。
阴佩君一抬皓腕,道:“咱们谈咱们的,让他们找吧!”
铁大似乎有点不服,一声没吭地偷偷溜开了。
这时阴佩君又开了口:“少主,听巴三叔说阴无常还在这儿?”
傅少华一指云英身后,道:“那不是么?”
阴佩君看了昏睡在地上的阴无常一眼,道:“他供出当年毁‘铁骑会’的主凶是谁了么?”
傅少华道:“我还没问他。”
阴佩君道:“如今那半纸血令已然到手,只等五月五正午字迹现,咱们就要瞧上面指示专访奇人去了,现在离五月五日还有几天,何不利用这几天把‘铁骑会’的血仇作一了断?”
傅少华道:“姑娘的意思是现在就问他?”
阴佩君点了点头道:“我认为早一天把这件事作一了断,将来咱们就可以无牵无挂的寻访奇人,致力于大业了。”
傅少华抬眼向云英,道:“把阴无常提过来!”云英恭应一声,双手提过了阴无常。
商二俯身拍开了他的穴道,人是血肉之躯,不是铁打铜铸的,可怜阴无常几天滴水粒米未进,人不但又饿又渴,而且虚弱得不得了!
饿可挨,渴难当,所以他一醒过来便嚷着要水,阴佩君一抬皓腕道:“哪位有水?”
云英立即把腰后的水囊摘下来,双手递上。
阴佩君接在手里打开囊口冲阴无常脸上洒了些水,然后她收住了囊口。
阴无常干枯的嘴唇一直动,舌头一直舐,却没能喝到多少,这一来不但不能解渴,反而逗得他喉头像火烧一样,更渴。
他伸手就要抢阴佩君手中的水囊。商二从后头猛力一巴掌拍在在他胳膊上。
阴佩君适时开了口:“阴无掌,你想喝水不是么?那容易,你据实答我几问,我把这一囊水都给你。”
阴无常有气无力地道:“你……你要问我什么?”
阴佩君道:“据我所知,当年毁‘铁骑会’你只不过是一个帮凶,另有主凶在,你告诉我那主凶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