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拉你过来!”周嘉鱼恨声道,“她是水象,你也是水象,你给我水漫金山,淹死她。”
叶阳:“。。。。。。”
叶未匀再从周嘉鱼口中听到叶阳的名字,差不多是十天后的事了。
叶未匀和周嘉鱼在同一部门,只是负责的板块不同。叶未匀跟周嘉鱼吃饭,有个很无奈的地方,就是她随时随地都在看手机。手机只要响,她就会立刻拿起来回。叶未匀刚好与她相反。工作是工作,吃饭是吃饭,无论是私事还是公事,都不差这一顿饭的功夫,真那么十万火急,对方自然会打电话过来。于是经常会出现周嘉鱼一边回微信一边说:“没事,你继续说,我听着呢。”但叶未匀会坚持等她回完微信再继续说,他实在没办法跟低头看手机的人交流。这次也是,正吃着饭,周嘉鱼的微信又响了,她顺其自然的拿起来看,看完脸色忽然变了,紧张道:“今天几号?”
叶未匀看了看时间,道:“十七号。”
周嘉鱼把手机往饭桌上一扔,抱住了自己的脸:“死了死了,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叶未匀奇怪道:“怎么了?”
周嘉鱼懊恼道:“我之前答应明天陪叶阳去看话剧,可我把这事给忘了。。。。。。”
叶未匀微微一顿,道:“你明天不是要跟白总去上海么?”
“对啊!”周嘉鱼继续懊恼,“问题是叶阳一个多月前就买票了,时间太久,我给忘了。”又目光熠熠的看向叶未匀,寻求他的安慰,“你说,我要是现在跟她说我去不了,她会不会掐死我?”
叶未匀想到了什么,失笑着摇头,道:“看着不像。”
周嘉鱼被他的笑弄得愣了一下,她觉得叶未匀对叶阳似乎依然有兴趣,还是忍不住想撮合。她本想问他有没有空代自己去,可终究介意他此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辞,就作罢了,道:“算了,早死早超生。”说着拿起手机,给叶阳回了微信。
叶未匀没有说话。
叶阳只好退了一张票,自己一个人去了。
话剧是首演,请了许多媒体和嘉宾,前两排的座位不出售,叶阳即便一开售就去抢票了,仍然只能坐第三排。
叶阳没上大学前,压根不知道话剧是什么,纵然语文课本上有什么《茶馆》的选段,可也只能囫囵吞枣的理解。上大学后,她忙于做兼职,有空闲也是到图书馆看书,电影都不常看,更别说小众的舞台剧。而张虔对这些东西是信手拈来的,他常给她推荐电影,分享音乐,偶尔也带她去看话剧。她才发现,除了文学,世上还有如此多的好东西。她觉得张虔是她的音乐和电影,让她贫瘠苍白的人生丰富多彩起来。所以那时候,她常常觉得自己在占张虔的便宜。她从张虔身上受益如此多,自己却没什么能给张虔的。
她问过张虔喜欢她什么,张虔也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他父亲告诉他,爱情并非是朝夕相对日久生情,爱情就是双方初次相见时的灵光乍现。而这样灵光乍现的瞬间,并不是人人都能遇到的。但不走到人生终点,谁也不知道自己能遇到还是遇不到。他父亲让他珍惜当下的每一刻感受,要他感受到爱的时候,用力去爱。不要等到垂暮之时才发现自己因年少无知而错过的东西,到底有多重要,从此遗憾终生。
那时,张虔的爱情只是一种感觉。我看见你,我爱你,就这么简单,没有为什么。不像她的,她可以列出十条甚至一百条原因来。
叶阳拿着票,对着座位号,找到自己的座位。此时距离开演还有半个小时,她也没有同伴,难免觉得无聊,就摸出手机。
看了一会儿手机,再看时间,发现才过了五分钟,实在受不了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坐在那里,便出去在外头溜达了一圈,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又进了剧场。剧场已经坐得七七八八了,她往三排中间去,发现自己座位上竟然有人。她以为自己走错了,又看了一眼,是第三排没错。她看着坐在自己座位上的女士,礼貌道:“不好意思,您是不是坐错了,这好像是我的座位?”说着把票给人看。
那位女士并不看票,只道:“你是一个人吧?是这样的,我们买票的时候,没连座了,就分开买了两张。出门在外,行个方便,跟我们换一下座位吧,感谢。”
这位女士的话虽客套,但态度有点颐指气使,而且大有歧视她一个人的意思,叫人不舒服,但叶阳忽略了这点不舒服,依然打算成人之美,她问:“您的座位在哪?”
那位女士道:“六排九座。”
叶阳便摇了摇头:“您这太靠后了,要是同一排,我就给您换了。”
那位女士皱眉道:“三排十和六排九没差价呀,都是六百八的票,说明效果是差不多的,你不是一个人么,行个方便吧。”
纵然六排九和三排十没差价,可离舞台着实远了点,她提前一个多月买票,可不是为了第六排。不过对方若态度好点,她倒也愿意成人之美,只是如今这样,她着实觉得没必要了,就微笑道:“不好意思,您的座位真的太靠后了,要是同一排,我怎么着也跟您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