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听着顾瑾禾的话,眼底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神色,她神情愣怔的看着顾瑾禾,嘴唇微张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却迟迟说不出话来。
顾瑾禾站起身说道:“您所说的让我待在顾家,恕我不能听从,我不想落的和梦里一样的结局。”
说完这话顾瑾禾便转身离开了偏厅,来到院门口时,发现徐成等在门口。
顾瑾禾看到他之后什么也没说,便带着他离开了青澜院。
而老夫人看着顾瑾禾头也不回的离开,鼻尖突然一酸,泪水霎时湿了眼眶。
她的孙女,到底是经受了什么样的事情,才能如此平静的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为什么······她明明是想让他留给她的孩子能够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可偏偏总是事与愿违。
顾臣君是这样,她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而在梦里,顾瑾禾也是这样,不管她怎么呼喊怎么阻止,都不能改变这一切。
老夫人从来没有哪一刻,感觉这么无措过,自从她掌管顾家数十年来,她都是发号施令的那个人,没有人敢反驳她的命令。
除了顾瑾禾,这个令她既愧疚又遗憾的孙女,哪怕数次忤逆自己,也总是对她狠不下心惩罚。
这一次让顾瑾禾禁足在顾家不让她出门,也是因为多次梦到的场景,让老夫人不得不这么做。
因为她怕,怕梦里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她担心自己所做的这一切都来不及了。
今日的月亮不算明亮,带着灰蒙蒙的感觉,地上的雪已经被佣人打扫干净了,只有高处的树干上还留有隐隐绰绰的白雪痕迹。
顾瑾禾走在前面,步伐缓慢,她目光极淡的看着前方,眉心轻蹙。
顾瑾禾不知道为什么老夫人会做那样的梦,而通过老夫人的描述,她梦境里发生的事情,可能就是顾瑾禾上辈子死时的画面。
而也因为这样的梦境,让老夫人产生了不想让顾瑾禾出门的想法。
也因为老夫人说这是为了顾瑾禾好的话,让她心中产生了几分怒意,便说了刚才那番话。
其实也是想打消老夫人禁足她的念头。
否则如果是老夫人想要禁足她的话,恐怕她就真的出不了顾家的门了。
上次顾臣相禁她的足,她还能出门,但是一旦老夫人吩咐下去,尤其还有梦境里的警示,顾瑾禾是绝对不可能踏出顾家一步的。
在顾家,无论何时,老夫人的话就是命令,无人能够违抗。
尤其是在她狠下心的时候,就算是顾瑾禾也没有万全的把握自己能够离开顾家。
而顾瑾禾说了这番话,恐怕老夫人会有所顾忌,应该不会再禁她的足了。
回去的一路上,徐成都沉默的跟在顾瑾禾身后三步远的距离,他的视线一直看着顾瑾禾的背影,虽然她什么话都没说,但是刚才顾瑾禾出来的时候,他明显能够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不好。
而这一路走来,顾瑾禾的情绪也慢慢缓和下来,想到老夫人禁她的足,她心里升腾起的怒意,不由的想到她曾说过,要徐成三年不得出顾家大门半步的话。
而徐成,一句怨言的话都没有说过。
顾瑾禾在老夫人面前还能严词拒绝这样的要求,但是徐成却从未在顾瑾禾的面前说过拒绝的话。
顾瑾禾倏然顿住脚步回头看向身后的徐成,问道:“你可曾怨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