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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第2页)

今天又是忙糟糟的一天。

中午醒来,与萧同兹一起吃饭,他谈到他过去主持国民党宣传时,在化“敌”为友方面的努力……

三时后回来,忽接徐复观限时信(这是他最近给我的第四封信),约我去中国大饭店喝咖啡(我们已喝过一次——官司以打。咖啡照喝),又扯到五点半。他说他是提倡中国文化的原因之一,乃是把握“不把任何可抓的武器遗留给敌人”的原则的缘故,他认为中国文化是一个不可放弃的好武器。他认为若能从中国文化的研讨中,推行出中国文化中本有自由民主的因子,岂不更好?我却觉得他这种看法是有问题的。

徐复观又说他极不希望我被抓起来。我说:“抓起来就抓起来!我认倒霉!可是我一旦被抓起来,从当局、国民党,直到你们这些跟我打群架的文人,都要背上恶名,背上害贤之名,背上迫害青年之名,看你们失不失立场!看你们觉得划得来划不来!如果你们不在乎有伤‘令誉’,我绝不在乎坐牢!大家如果玩得不漂亮,硬要给世界人士看笑话,大家就走着瞧吧!”

最近青年党的机关报——(醒狮)上,又以六千字激烈攻击我的长文,我还没看到。有人已在《自立晚报》上连写五六天回骂了。国民党的(政治评论)这一期上,以(文星)走了(自由中国)底道路”为社论题目,已展开最毒恶的攻击。这篇社论,并在国民党的(中央日报)上登出大广告。《中央日报)已拒登(文星)的任何广告,这也是对付过帕由中国)杂志的老手法!)

“李鸿藻”晚上来,已问我如被捕,他能为我做什么?我说:“替我送几张Playboy中的大屁股女人到牢里来吧!”

敖之

一九六六年一月六日夜二时

九十

亲爱的贝贝:

今晚孟能请客,欢宴徐讦、陈刘笃(香港出版人发行人协会头子),在座者有吴心柳、吴炳钟、吴申叔(王莫愁丈夫)王洪钓、李子大、丁中江兄弟、欧阳醇。徐讦一上桌,第一句话就是:“李敖长大了没有?”我说:“长大了一点点。”

徐讦又埋怨今天的女孩子已经不喜欢他那一类文人了,她们都改喜欢李敖了。言下颇有没落之感。

听说这次(文星)被禁事件,香港、日本、美国皆有公开消息或评论发出,你见到了吗?

这一阵子此间舆论界已对我形成“围剿”之势,轻淡的如《公论报》、《新生报》,重要的如(中华日报)、(政治评论)、(中华杂志》、(民主评论)、(醒狮)(青年党的机关报)、(新天地)。《古今谈)等等,花样很多。但从远大的观点看,究竟是支持的是主流,反对的势力也大多畏众怒式的或天良发现式的采取沉默的表示,此足见公道尚在人心,足见我们努力不是不得大众肯定的。 我相信我们这些非政治的思想运动,非政治的促进中国现代化的运动,一定会越来越根深蒂固,一定会早晚得到大多数人(包括当权者)的最后了解,在这种最后了解到来的时候,也许我已经被冤枉的或没有必要的坐了牢或不存在,如果真的演变到这一地步,那对我和抓我杀我的人说来,都是划不来的——我们双方,都是大傻瓜!

敖之

一九六六年一月贝贝离台后两年零两天

九十一

亲爱的贝贝:

一直惦着给你写信,可是这一阵子又为人过旧年(我自己反对过旧年,并且一直不过。后来我老子死了,我怕我家老太难过,乃为她过旧年)。又忙着为“文星事件”擦屁股(这屁股好难擦!)。又因“文星事件”而不得不重新检讨我的写作方向和谋生计划,所以这封信一拖,又拖了二十五天!

孙智乐从美国寄来一月五号《金山时报》的社论——(关于台湾(文星)杂志被勒令停刊)内容颜仗义执言,要求大老爷们“应有勇气改过,收回成命”。“文星事件”据我所知,美联社已发出消息,海外侨报大概都是从美联社得到的消息。你信中所说看到的侨报,是哪一种报?英文报纸上有没有消息?盼你有空将所有的你能见到的消息、新闻稿、评论和一般反映剪下寄给我,别忘了。 你离台后两年零三天,我参加王企祥、徐露的婚礼(新郎新娘我全认识)。有三位女读者(皆已婚)特别找人介绍,要认识我。婚礼中又碰到毛子水,毛子水说:“你看到人家结婚,你羡慕不羡慕?”我说:“我注重实质,不注重形式!有些人也跟我一样。”他听了,脸红而去,因为他也“那个”啊! 但无论如何,毛子水是很有修养的人。他被徐复现千骂万骂,他总是不闻不问,真见工夫。

忘了告诉你,我的香烟已戒掉两个月零二十多天了(去年十一月十五日开始戒的)!我不但自己戒,并且联合张白帆、辛八达一起戒,还有陆啸钊。四个人除陆啸钊外,我们三个人直到今天也没抽烟。烟戒掉,使我每个月省掉不少钱,使专卖的统治经济制度,少了一点垄断的苛税!

文星书店方面,我从十月七号起不再去了,至今已经快四个月,不去的内情很复杂,主要的原因之一是我要更进一步的不跟人来往和减少别人找我的可能性。我这样做,也算是减少一点“文字狱”的组织理由吧?此外,我延长了半夜写作读书的时间,经常天快亮才睡,如此起得更晚,一个人孤独的时间也就更多,相对的“麻烦”和“麻烦”的可能性,也就更少了! 过旧年后(初三)跟“李鸿藻”去洗了一次土耳其浴,蒸汽蒸得热汗直冒,很好玩。只是浴室不太卫生,故也不愿再去了。

上月二十六号与美国大使馆专员美国新闻处中的一个洋鬼子吃饭,我认为他们都是美国国务院中外放的冗员,对中国的了解完全狗屁。前年四月十四日。费正清(J0hn K.Fair.bank)请我和殷海光、许悼云等吃饭,在座的就有三位这类美国国务院的冗员,被我大骂一通。费正清很赞成我的话。我真想由我来写一本 The Ugly American,好好批评一下这些速成的所谓支那通,叫他们知道知道:中国不是那么容易就了解的!

Kennedy最头痛于国务院的笨家伙; Hopkins曾笑他们是“要交女朋友的男学生”,美国由这批混小子们来办“外交”,不搞得乌烟瘴气,那才怪!

从大陆跑出来的周榆瑞(写《彷徨与抉择》的),最近从伦敦到台湾来。大前天我们一同吃早饭(那时我还没睡)。他说他早就听说李敖是台湾最会写文章的人,非常高兴能跟我神聊一气。此人颇爽快,他住在伦敦的文人区,我问他是不是Grub Street?他说还没穷到那样子。

敖之

一九六六年二月五日晨四时

九十二

亲爱的贝贝:

我前天傍晚到台中,办三件事:一、看老太病,二、校诸子遗稿(中国文学史讲写序;三、跟徐复观打官司。现在三件事都办完,一小时后,就要北返。

两天来睡眠极少,有点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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