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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第2页)

Y. the Snake:

我还没“惩罚”到你,你却先给了我“惩罚”。

你的不守信,说话不算,完全像某某党。

你摧毁了我五天来的一个希望,你好残忍。

你要我写“女人果然祸水乎”,如果我写,我不会写这个题目,我要写一篇“女人寡信残忍论”。

在我心情最坏的这一阶段,“还有你,布鲁特斯”!我永远不会忘记。

你说你不怕冷,不怕雨,也不怕我。现在我知道最后一项是谎话。其实你怕得要“吹一口大气”,要“有很多戒心’,我很难过。我真后悔在信里写了那么多吓你的话,我忘了你是一个跟“高中小男生赛车”的小女孩,我道歉。

为安全起见,以后我写的信,应该先送警备司令部检查一次,先查禁掉所有“恫吓妇女”的话,然后再准予寄给Y。

你说你“不想被逮住,也不想逮人”,这话“响当当的”,不像是KMT说的,而像是自由主义者说的。你居然有自由主义的倾向,小心贵党开除你党籍!

我们两年前就该认识,可是你的“戒心’,把我吹到了一九六七年才落到你身边。收到你今天的信,知道你又要吹我了,你竟忍心要“吹一口大气把它吹得远远的”!你既如此浪费青春,我又有什么办法?我似乎只有走开,两年以后再去东门美而廉(不,再也不去他妈的美而廉,从《文星)那一次开始,就没在美而廉会面成功过),我的命运似乎像(飘》里头的白瑞德,我没有话说。

每在我很痛苦的时候,我的胸口就会有抽噎式的悸动。自从早上接到你的信后,悸动不断地困扰着我。我记得你说的“好在你受着伤,也需要休养”的话,唉,我领教了你在我“受伤”时候对我所做的一切!

你要的书,可能又物色到一册《穷人》,拿到后,我会挂号寄给你。

愿你有一个快乐、安全的星期天,并祝你快乐、安全,永远的。

Lee Ao the Fool

一九六七年三月十八日夜

Y,亲爱的:

今天下午突然下雨,我怕你淋着,特地从街上赶回,挂了一把伞在报箱上,并且附了一封信。可是我没想到你走得很早,所以等到五点十分,我又把伞和信收了回来。(她们下班的时候,因为外面正下雨,所以纷纷觊觎那把伞,表情颇好玩。)

谢谢你今天对我的早晚两次关切。在“大”字底下,我伤心我不姓“林”。你不但不对我称呼“亲热”一点,反倒退步的从“你”到“您”起来。你真胆大,你这样做,难道不怕我星期天“惩罚”你?总有一天,我会忍不住,而用“大林”的方法“惩罚”你,那时候呵那时候,你将永远是我的,而木再跟那些雄性走在一起。你小心吧,亲爱的,我会使“总有一天”提前到来!(也许就是星期天!)

还有,你真不识“好人”心。明明因为你而撞车,你还诬赖我看别的女人。你这样想不能证明你不相信我反倒证明你不相信你自己——你不相信你的可爱,足可使我“目不斜视”。你真没有自知之明!

不肉麻或“吹气”一点怎么可以?让我说吧:有了你,还看什么别人,你可以使别人“花容失色”。奥德丽·赫本说她的一个鼻子就可以抵得上一打整个的女人,你呢?你的一个鼻尖!

又是一点半了,要睡了,临睡前我要喊一句:“王八蛋何XX!”

于我心有飘飘然者

一九六七年三月十九号星期天前的第二天

亲爱的小盼:

虽然现在已是二十一号的凌晨,可是在感觉上,十九号好像还没过去,十小时零一刻钟的“飘在云里”,使我直到现在,还脱离不了“云层”。今天下午去看修车并试车,我没开,由保 险公司的一位朋友代开的,我知道我一开一定又出车祸,因为 我不能专心,我满脑袋里都是你。

感谢那一“段”,使我有了你的五张投影,把你的照片拿在手里,多少可控制你捉摸不定的“飘”忽。我觉得只有你在我怀里,在我底下,我才能感到安褴,感到生命和死亡。不管是生机盎然也好,视死如归也罢,我都有一种莫可名状的安温,我快乐。

英国的女诗人,写她爱的境界是“云”魂所能达到的“高、广、深”(heigh,bre。dth,d6pth),我年纪越大,越感到用。深。来爱人是一种什么味道。“深”并不玄秘,有许多时候,它甚至用粗浅来表达,表达到“波澜起落无痕迹”的境界,而它的外型,可能反倒雅俗交织,高低难辨。真正“深”的地步是一种淳化,隐士和老农在一起,隐土淳化的程度,会使凡夫俗子看不出他跟老农的分别,事实上,隐士也不希冀在凡夫俗子面前,要有什么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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