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我先带你们离开,那个疯子随时可能会回来。”说完我试着搀扶起来王颖,并用另一只手拉住安警官的手,帮助他站起来。
他们两个的情况并不太好,所以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之后,也仍然需要靠着我的身体才能站稳当。
王颖一直在咳嗽,她想说出的那句话一直没说出来,我倒也没太在意,反正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离开这里。
我们刚刚回到阴暗的走廊里,我就看见靠墙蹲着一个身材瘦削的男人,或者说是男孩,我是从他的发型和衣着判断出来的,看起来跟我的年龄相仿,可能略小一点,十六七岁左右。
我没有打开手电筒,月光通过窗户照进屋里,又从屋里折射到走廊里,我就借着这点光看着眼前的男孩。
这肯定就是刚才那个挨打的孩子,我想。因为我看到他的衣服破开了一个口子,显然是被什么东西刮破的,很可能是被木棒打坏的。
衣服的破口处颜色更暗一些,我想那是血迹。
刚才我以为这男孩子已经跑出去了,没想到他还在楼里。只要他在这里,至少说明他的父亲不在这。
他很可怜,让我突然想到了亚青,亚青也有一个酗酒的父亲,跟他的年纪也差不多,不过亚青现在在技校念书。
“跟我们走吧。”我说,“在大街上流浪都比跟着那个男人强,你母亲在哪?带上她,跟我们一起走。”
我试着劝说他离开他那个人格分裂的父亲,但是他既没有站起来,也没有回答我。
又那么一瞬间,我感觉到一股寒意,很恐惧。
王颖低声对我说了一句:“别管他了强子,人各有命。”
安警官没说话,但是他靠着我的身体,明显挤着我往一边靠了靠,离那个男孩子又远了一点。
“不。”男孩开口说道,稚嫩的声音,一听就是还在变声时期。
‘听说那个家伙有十个人格。’
三花脸的话在我耳边回荡,我不敢想象,莫非这个孩
子,那个咆哮的酗酒的男人,还有哭泣的中年女人,都是一个人扮演的?
回想我在木材厂附近见到的那个僵尸般的男人,身材也很瘦,跟眼前这个男孩子的身材几乎一样,虽然他们的衣着不同,声音也不一样,但既然身体内同时存在多种人格,这些因素自然可以不尽相同。
不管对方有几个人格,我相信人格与人格之间的转变并不是随心所欲地切换,或许他自己也不能控制,反正目前来说,他就是个受伤的孩子,不会对我们怎么样。
我意识到这件事很危险,不论如何,必须赶紧离开这栋楼。
我们三个绕过他,朝着楼梯走去。
“你们的朋友,那个女孩子,她活不长的。”男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再次感到一股寒意。
我放开安警官和王颖,他们两个好多了,可以自己站稳。
转过身,看着那男孩,我觉得自己浑身的毫毛都竖了起来,比恐惧更多的是警惕,还有随时抵御对方攻击的准备,感觉自己像只炸刺的刺猬。
“什么意思?”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