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见胖老板。
上次见面时,他对我说,不要再调查下去,听起来,他是知道尉迟静丹的底细的,而且他那药厂给我的感觉很怪,让我不得不怀疑,胖老板跟尉迟静丹也是有关系的。
当我再次来到药厂的时候,药厂的大门却已经紧锁起来,大门里面落了很多树叶,十分萧条,办公楼楼道口也已经被封了起来。
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我非常失望,转过身准备离开,就在我转身的瞬间,仿佛看见办公楼三楼窗口有一个人影,当我再次回头去看的时候,人影已经消失。
回到大门口,用力摇晃合金伸缩门,使大门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胖哥!你在里面吗?”
摇晃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很像个傻瓜,我终于还是放弃了。
我先过马路,因为要回去的话,至少也要走到马路对面去打车,过马路后,没有出租车过来,我就沿着马路往回走,没走几步,就听到一个男人计数的声音。
“66,14,180,2245,114596,5,3349583……”
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那是一个修鞋匠在计数,修鞋匠穿着黑色的棉裤棉袄,脸上黑乎乎的,头上戴着一顶小小的毛线帽,看起来已经很多天没有洗过澡洗过脸了。
至于修鞋匠的年龄,目测有三十多岁,不过他的声音听起来要老得多。
其实,除了他一直奇怪地计数之外,还有一点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那就是他穿着一双崭新的皮鞋,擦得锃亮,且看起来十分昂贵。
修鞋铺非常小,是在两个五金店铺的狭小夹缝中,支起来的一个小小摊位,里面放了两排鞋柜,一些缝补鞋子的工具,还有机器。
他一边缝补手中开线的皮鞋,一边数数,我站在他的摊位前,驻足停留,发现他说的数字没有任何规律。
不过他修鞋的手艺应该还是不错的,因为我看到鞋柜上堆满了鞋子。
他修鞋并不专心,眼神呆滞,眼睛并不盯着手里的鞋子,只
是偶尔看上一眼,大部分时候,他都是看着地面或者马路。
这倒也不影响他的工作,因为每一针都缝的相当漂亮,针脚均匀,我想他的技术恐怕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我看看修鞋铺,看看药厂,发现他的铺位其实正对着药厂办公楼的楼道口,由于药厂的外围是铁栏杆,所以完全可以看见马路对面,药厂里的情况。
“请问……”我想问问他关于药厂的情况。
“66,14,180,2246,2247,114596,6……”
我完全摸不着头脑了,不过听起来,这一串数字跟我第一开始听到的那串数的数差不多,而且他根本没打算跟我说话。
这时有个中年大妈走了过来,她拎着一个塑料袋,来到修鞋匠跟前,掏出来一双黑色皮鞋,一只鞋子的鞋跟开了口。。
她把鞋子拎起来,对修鞋匠说:“两只都换个拉链,再钉下鞋跟。”
修鞋匠点点头,嘴里依然计着数:“66,15,1195,2248,114596,6……”
大妈把鞋子连着塑料袋放进修鞋匠身体一侧的筐里,又往他身旁的旧鞋盒里放了十五块钱,然后就离开了。
在那个放钱的鞋盒边上,放着一个破旧的洋娃娃,看起来比我的年龄都大,我心想这大哥还挺有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