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告诉我,霖子做出的决定,都是他们两个人一起商量过的。他们充分考虑过,如果不这么做,还有没有别的出路,有没有办法继续控制恶巫,拖住他。
答案是:没有。
如果霖子不采取主动,恶巫也迟早会找上他,这一点,从他认清自己是恶巫的继承人的那天起,其实就知道。
所以霖子为了今天的仪式,做了充分的准备,尽力为我们争取到了这宝贵的二十几个小时。
他把恶巫一步步引到了这口枯井里,然后让老先生把他和恶巫困在井下,我们再利用这段时间,找到解决的方法。
“也就是说,是因为木坤已经要被恶巫淘汰了,所以我们不得不采取了主动?”我问。
“没错。”老先生突然流露出惋惜的神情,“老杜也尽力了。”
“老杜?”我有些疑惑。
郑老先生对木坤的称呼是老杜,也就是说,在木坤成为继承人之前,郑老先生就认识他,而且还是非常好的关系,因为他叫得很亲切。这让我突然想到了小雪的父亲。
当小雪父亲跟霖子在米克坟场出口处,说出那番话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不太对劲了。
因为小雪父亲说,霖子小时候被杜申捡回去,小雪父亲也帮着救治了霖子,但没想到霖子却上演了农夫与蛇的故事,把硫酸泼到了杜申的脸上。
关于这段往事,我所无法理解的是,当时小雪父亲和杜申是什么关系。
恶巫的解释是,那时候,杜申已经被恶巫附身,是恶巫命令杜申,把霖子囚禁起来,让他将来继承杜申,成为下一个恶巫继承人做准备,所以霖子才会反抗,对杜申泼了硫酸逃走。
恶巫还说,小雪的父亲给霖子编了一段特殊的口令,让霖子将来一听到那个错误版本的故事,就出现人格分裂,然后彻底失控,从而恶巫也会被霖子的人格控制住,然后尉迟静丹就可以控制住霖子和恶
巫了,让恶巫为她服务。
通过恶巫的解释,我可以得出几个结论。
小雪父亲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被尉迟静丹控制了,而杜申也已经被恶巫控制。
但问题是,时间若是三十年前,尉迟静丹有多大?她怎么可能未卜先知,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还让小雪父亲编织一个催眠口令。
想到这,我猛地摇摇头,不对,按照恶巫的说法是,小雪父亲当时编了一个催眠口令给霖子,不是受尉迟静丹的指使,而是他自己知道,将来霖子会被恶巫控制,为了防止这件事发生,他才编了这套催眠的口令。
“如果杜申被恶巫控制,而小雪的父亲知道霖子将来会成为继承人,不想让这件事发生,为什么还要救霖子?杜申和小雪的父亲,又是什么关系?他们应该是完全对立的啊!”
“怎么突然问这个?”老先生神情严肃地看着我。
“因为小雪的父亲说了一些话,恶巫却说了另一个版本的故事,有很多漏洞,我不太理解。”
老先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们都说了什么?”
我就把之前小雪父亲和恶巫在米克坟场出口,说的那番话重复了一遍,还把我刚才想到的那些问题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