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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第2页)

①佩鲁季诺:(1446—1523)意大利画家。

显然,他是不满意的,因为一星期后的一个晚上,菲利普到他书房交作业时,珀金斯先生又恢复前次的话题。但这一次他采取不同的方法:他不是以校长的身份来和学生谈话,而是以人与人的平等关系来谈话。他现在关心的既不是菲利普的功课差,也不是他在劲敌面前没有多少机会获得进牛津大学所必需的奖学金,更重要的问题是:菲利普竟改变了今后的生活目的。珀金斯先生决心使他重新燃起当牧师的热情,他极为巧妙地在菲利普的感情上下功夫,这样做工作容易些,因为珀金斯先生本人也动了感情。菲利普的改变主意使珀金斯非常苦恼。他确实认为菲利普在莫名其妙地抛弃了获得人生幸福的机会。他的话是很有说服力的。菲利普很容易为别人的情感所打动,尽管表面上很平静,其实却很容易动感情。内心的感觉除了他的脸迅速地红一下之外,几乎很少显露自己的感情。这部分是由于他的天性,另一部分由于这几年在学校里养成的习惯。这时,菲利普深深地被校长的话打动了。他感激校长的关心,却觉得自己的行为致使校长忧虑,良心上深感不安。珀金斯先生要考虑全校的事务,竟然还为他操心,这太令人飘飘然了。但同时,他自己却又判若两人似地站在校长身边,心不由己地死命地坚持这两个字:“我不!我不!我不!”

他觉得自己支撑不住了,对自身的虚弱无能为力,就像一只落在盛满水的脸盆里的空瓶子,水正在不断地往瓶子里灌。他咬紧牙关,一遍遍地对自己重复着这两个字:

“我不!我不!我不!”

最后,珀金斯先生把一只手搁在菲利普肩上。

“我不想左右你,”他说,“你应该自己拿定主意。祈求全能的上帝帮助你,指引你吧!”

菲利普从校长屋里出来,天正下着蒙蒙细雨。他在通往教堂围地的拱道下面行走。周围一个人影也不见,也听不到榆树上白嘴鸦的叫声,他慢腾腾地走着,感到浑身发热,细雨打在他身上,他感到很舒服,他回味珀金斯先生所说的话。既然,如今他已从个性的狂热中解脱出来,头脑冷静了。谢天谢天,他总算没有让步。朦胧中,他隐约看到大教堂庞大的轮廓,现在他讨厌它了,因为他不得不去参加冗长而讨厌的礼拜仪式。圣歌一唱起来就没完没了。演唱时,你只好百无聊赖地站着。你根本听不到单调、低沉的布道。你不得不安静地坐着,要想舒展一下四肢,只好扭动身子。接着,菲利普想起在布莱克斯特伯尔的每星期天的两次礼拜。教堂很冷,空荡荡的,处处可闻到浆过的衣服和润发香脂的气味。副牧师作一次布道,伯父作一次布道。菲利普长大后,开始了解伯父的为人;菲利普是个直率的、不容异说的人。他不理解一个人竟可以作为牧师虔诚地讲一套大道理,却不能落实在行动上,这种言行不一的欺骗行为引起了他的义愤。伯父是个软弱、自私的人。他的主要愿望是省去麻烦。

珀金斯先生为他描绘一幅侍奉上帝的美好的生活图景。菲利普知道他家乡东英格兰一隅的牧师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离布莱克斯特伯尔不远的怀特斯通教区有一位牧师,他是单身汉,为了找点事干,最近竟开始务农了。地方报经常报道他在郡法院不是对这个就是对那个起诉,如对他不发给工钱的农业工人或他指控欺骗他的商人起诉。风传他让自己的牛挨饿,人们议论纷纷,说要对他采取某种一致的行动。另外还有一位弗尼教区的牧师,他蓄着大胡子,体形优美。由于忍受不了他的残忍,妻子不得不离开他。她对左邻右舍诉说了有关他的许多不道德的事。沿海小村庄苏尔勒的牧师,每天晚上都可以看到他在离牧师住宅一箭之遥的酒馆里;而那儿的教会执事曾向凯里先生求教;除了农民或渔夫外,他们再找不到可以商量的人;漫漫冬夜,寒风凄厉地从光秃秃的树上呼啸而过;周围除了一片荒凉的、清一色的犁过的田野外,什么也看不见;这里处处贫穷,像样的工作极少;他们性格上的种种怪癖都任其发展,不受任何约束;他们变得心胸狭窄和脾气古怪。这一切菲利普了如指掌。然而由于他年轻、偏狭,对此一点也不能原谅。他一想起要过这样的生活就不寒而栗;他要闯出去见世面。

ⅩⅪ     不久,珀金斯先生发现他的一席话对菲利普不起作用。这学期的其他时间就再没理睬他。他给菲利普写了一份措词尖刻的成绩单,成绩寄到家里,路易莎伯母问他写得如何时,他爽快地说:

“很糟!”

“是吗?”牧师说,“那我得再看看。”

“你看我继续在特坎伯雷待下去有用吗?我想,假如我到德国过一段时间也许会好些。”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路易莎伯母说。

“难道你不觉得这主意不错吗?”

沙普已离开皇家公学,并从汉诺威给菲利普写信。他那才真叫做开始生活呢。菲利普一想起来便坐立不安。他觉得再忍耐一年也受不了。

“可是那样你就拿不到奖学金。”

“反正我没有希望得到。况且,我也并不那么想上牛津大学。”

“可是,菲利普,假如你想当牧师的话?”路易莎伯母惊叫道。

“我早已打消这个念头了。”

凯里太太以惊愕的眼光盯着他。不过,她惯于克制自己,随即又给伯父倒了一杯茶。大家都不吭声,一会儿,菲利普看见眼泪从她双颊慢慢地淌下来。他突然心如刀绞,因为她的痛苦是他引起的。她穿着裁缝做的紧身黑色外衣,满脸皱纹,眼睛倦怠无神,灰白的头发还像年轻时那样梳成上浮的卷发,样子令人觉得既可笑又可怜,菲利普第一次看出这一点。

后来,牧师和副牧师有事到书房时菲利普伸出两只胳膊搂住她的腰。

“路易莎伯母,让你伤心,真对不起,”他说,“假如我的秉性不适合当牧师,勉强当了又有什么好处呢?”

“菲利普,我太失望了,”她呻吟地说,“我早已指望你能当牧师了。我想你可以当伯父的副牧师。这样,我们百年之后——毕竟,我们不能长生不老,对吧?——你就可以接替他。”菲利普浑身发抖。他惊慌失措,心“怦怦”直跳,好像沦落陷阱,拼命拍击双翅的鸽子似的。伯母的头靠在他的肩上,低声地呜咽着。

“我希望你说服威廉伯伯,让我离开特坎伯雷。我很讨厌那个地方。”

布莱克斯特伯尔牧师并不能轻易改变已作的安排。本来打算让菲利普在皇家公学一直念到18岁,然后再上牛津。菲利普这时想离开,他无论如何也不听。因为没有事先通知学校退学,那学期的学费不管怎样还得照付。

“那么,你能为我通知学校,说我圣诞节离开吗?”菲利普在一次冗长而激烈的谈话结束时说。

“我将就此事写信给珀金斯先生,征求他的意见。”

“唉,天啊,但愿我现在就21岁。听任别人摆布实在太可怕了。”

“菲利普,你不该那样对伯父说话,”凯里太太温和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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