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说气话呢。”江誉行将下巴搁在她头顶,沉思了下,他又问,“那天你说,你见过岳美芸,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听见那个名字,徐依怀扯开他的手,然后从床上坐起来。她看着江誉行,语气严肃地说:“你在装傻吗?”
江誉行也撑坐起来,他靠着床头:“我用得着装傻吗?”
足足端详了他半分钟,徐依怀才说:“我在酒会上看见她的。那晚你们一起失踪了半晚,难道不是在一起吗?你喝得那么醉,难道不是为了她吗?”
听了她的话,江誉行皱起了眉头:“她居然来了?”
徐依怀说:“她是跟你妈妈一起来的。”
“连我妈也来了?”江誉行露出了然的神情,难怪他父亲今年没有叮嘱自己出席这场酒会,而看见他和徐依怀到场的时候又惊讶不已。
徐依怀脸色古怪地看着他:“你不知道吗?”
“我没有必要跟你说谎,我真的不知道。那晚我带你去酒会,确实是让你正式见见我爸的,晚一点会放烟花,我本来打算那个时候跟你说点话的,不过被那些破事打乱了。至于我妈和岳美芸会到场,我事先没有得到消息。”江誉行回答。
“那你跟她为什么同时消失了?”徐依怀质问。
江誉行揉了揉额角,他的语气有几分无奈:“我带关娅看完油画,就被几个发小拉去拼酒了,他们几个都是无醉不归的,我将他们全部放倒才脱得了身。岳美芸之所以消失,我想她应该跟我妈一起回去了吧,这种场合她们只是客套来一下,根本不会久留。”
他说得像真的一样,徐依怀竟然无言以对。
江誉行伸手揉乱她的头发:“原来你一直在为了这点事胡思乱想,我还以为你最介意的是……”
徐依怀躲开江誉行的手,她知道他又要取笑自己,于是将他的话打断:“我现在全部都不介意了!”
“小骗子!”江誉行笑她,“你怎么不问我呢?你以为自己是福尔摩斯转世,一点点蛛丝马迹就可以推断事情的全部真相?”
江誉行沉吟了下,继续说:“我跟岳美芸的事,你是听关磊说的吧?我妈还没有嫁给岳封杰的时候,我家跟岳家的关系已经很好,我们算是青梅竹马吧,相处多了就自然而然地走到一起,有那么一段时间,我还真想过娶她。”
徐依怀盘着腿坐在他两臂之遥,安静地听他说着往事。
“我刚念大学那年,我爸妈感情不和,经常闹矛盾,岳封杰趁虚而入,没多久,他们就离婚了。知道我妈要跟岳封杰再婚,我跟美芸就开始天天吵架,没完没了的吵架。后来,岳封杰勒令她跟我分手,我妈也不希望外面传出更难听的舆论,我们顺势分手了。”江誉行犹豫了下,还是说了下去,“我不否认,这段感情对我的影响还是挺深的。跟美芸分手以后,我就跟着一群酒肉朋友鬼混,日子过得挺颓废的。我有过很多女人,她们都跟美芸有相似的地方,如果不是外貌像,那就是性格像,如果性格都不像,那肯定是举止像。疯了几年,我就觉得没劲了,原本想出海冲冲浪,不料还碰上了海啸……”
说到这里,江誉行不自觉地笑了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从隔壁房间传来的声音全部消失了。江誉行那声低沉的笑声落入耳中,徐依怀莫名地感到局促,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她问他:“你们是一时冲动才分手的吧?”
江誉行的音量不高,但语气却非常肯定:“不是。我们都不是会回头的人,既然说得了分手,就肯定经过了深思熟虑。”
“你们连纹身都留着呢。”提起纹身,徐依怀本想理直气壮地说出来,但一开口就变得酸溜溜的。
江誉行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肩背,他略有所思地看着她:“这么虚的东西你也介意?看来你的醋劲还挺大的。”
“你才吃醋!”徐依怀不承认。
江誉行刮了刮她的鼻尖,他笑着说:“你不喜欢,我把它洗掉就是了。”
她“哼”了声:“关我什么事。”
江誉行的笑意更深,他看着她,低低地唤了声:“怀怀……”
一直以来,她也不介意江誉行有过多少女人,也不介意他的生活是怎样的荒谬绝伦。她所爱慕的是眼前的他,只要他同样诚心以待,便已足矣。江誉行愿意将这种事情毫无保留地说出来,想必真把这段感情放下了。
这场谈话也算解开了徐依怀部分心结,心情因而轻松起来,她简单地应了声,接着重新爬到江誉行身旁。
江誉行朝她展开手臂,只是,她没有投进自己怀里,反而默默地缩进被窝,安然地闭上了眼睛。他微微发怔,继而问:“徐依怀,你这算是什么意思?”
徐依怀掖着被子,她回答:“我困了想睡觉,你没看见吗?”
她睡得十分舒坦,江誉行恨恨地掀开被子,随后也挤进被窝里:“我解释也解释过了,你还跟我闹别扭?”
“我没有跟你闹别扭,也没有必要嗯你闹别扭。”徐依怀往床沿那端缩了缩,学着他旧时的冷淡语气,“其实你也没有必要跟我解释那么好,没有意义你知道吗?”
“什么叫没有意义?”江誉行问。
“我已经说过,我不喜欢你了,你所说的跟我没有关系呀。”徐依怀轻轻松松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