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看着呼吸平稳的太子,姣好的眉目平静下来,也耀眼夺目,有种张扬的美艳。
太子再次醒过来,是三更半夜的时候。
他把应从年当成了当初议亲的相府小姐。
太子睁眼看到”她”,大惊失色,“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最重规矩吗,大晚上的,你来我这你名声还要不要。”
应从年并不知道太子曾议过亲,还被人嫌弃退了婚的事。
只是听到名声,他猜到太子说的是女子。
应从年有些累的赖在躺椅上,额头有些疼。他懒懒道“要,殿下睡吧,就当没见过我来这里。”
“好。”太子闭上眼,重新躺回床上,打算当自己从没睁开眼过,也从没看见过”她”,让”她”自己离开。
然而等了半响也没听到离开的脚步声,燕承礼犹犹豫豫睁开眼就看到”她”回头看着自己。
平日插金戴玉,满头珠翠的人怎么这次就挽了一根白玉钗。就连像木雕一样刻在脸上的假笑都没有了。
他记得那位丞相小姐是很凌厉的眉眼和气质,平日绝不肯低头,也绝不会做出格的事。
尤其是大晚上来找他,还用一种平静温和的眼神看他。
那位小姐一向最讨厌他这种不学无术,毫无城府的人,每次见了他们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这次怎么哦,连话都不说了,应该是不屑理他。
太子不甘示弱当即打算攻击回去,但抬眼看到”她”宁静平和的样子又泄了气。
闷闷道“你来找我干什么。”
应从年“退婚。”
他脱口而出。
太子愣了一下,反问道“我们不是早就退婚了吗,你还把退婚书拍我脸上说已有良人,莫再纠缠了。”
睡不着的应从年哦了一声,从果盘里拿了个桃子啃。
太子更加不可置信了,那个闺秀模范在干什么,在扯他桃子,还吃的很大口。
但其实并不粗俗,还有种行云流水的潇洒味道。
燕承礼回过头,捏了捏自己手指,心想有感觉,他怎么还做梦了,”她”怎么可能和潇洒这种词联系在一起,有联系的也应该是规矩,再不然就是上进。
可能他确实在做梦。太子游魂一样飘过去拿起桃子也吃了起来。
他吃的自然,应从年递他一块点心更自然。
燕承礼见这一幕,彻底认定自己在做梦。
既然是做梦,哼,“李飞晚,你真是无趣死了。不过,你这么古板的人居然也会为了理想去万里之外,和你良人在朔州这苦寒之地看守流放的犯人,不让他们作乱,逃跑,再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不像我,胸无大志,活在锦绣堆里根本不知人间疾苦。不过,我有了奇遇,遇到了一个人,”
他顿了一下,给”李飞晚”到了一杯茶,“我还是那么胸无点墨,奢华无度,但又不能不去做些有意义的事,那个人会教我,教我怎么做,也教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看眼前人不喝,自作主张把茶杯送到他唇边,继续喋喋不休“以茶代酒,敬你。”
太子举着茶杯捧在应从年手上的茶杯,茶水顺着碰撞的力道倾洒出去,润湿了应从年的唇瓣。
太子向后靠在茶几上,双肘撑在上头,双手乖乖托着那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