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芸怎么也想不到桑莘会把话说得如此的直白,缓了好一会后才回过神来,目光有片刻的微滞,眼眸中有些闪躲的意味,不敢去直视桑莘那双似笑非笑的杏眼。
她不知道为何,总觉得桑莘话里有话,却又觉得她此刻笑的一脸的纯真模样,不是那种心机颇盛的女人。
不管怎么说,不想和她彻底的撕破脸皮,林芸敛了敛神,莞尔道:“瞧姐姐说的,我们都是伺候皇上的,彼此之间哪这么生疏,还用得着行礼。”
桑莘没有回答,在林芸瞧不见的地方,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指尖捻着杯子边沿轻轻的摩挲着,过了半晌,等林芸有些心慌的时候,她才不温不火的吐了一句:“姐姐说的有点道理。。。。。。”
既然林芸不想撕破脸,桑莘也不会去主动挑明了说,在这后宫里,除非必要,能当朋友的都尽量当“朋友”,对手多一个不如少一个。
听见桑莘的回答,林芸悬着的心蓦然松懈下来,她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自认为桑莘未听见,殊不知桑莘早已将她一举一动都用余光看在眼里,见她叹气,桑莘嘴角微微上扬。
林芸没敢再耽搁,站起身莞尔道:“那妹妹,我就先走了,明日再过来和你一道聊天。”
桑莘眉抬了抬,允了。
林芸头也没回,也没福身转身就走了。
桑莘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无奈的扯了扯。
丽嫔好歹是个嫔,所以才敢如此嚣张,而如今,林芸不过是一个小主,也敢对她如此,看来,她在这后宫,位份还是极为重要的。
桑莘不要求太高,嫔以上便可,桑莘心中小算盘打的啪啪作响,等她到了嫔位以上,她便高枕无忧了!
虽说瑜贵妃在今日宴席上的一些细节表现出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她起码没有针对自己,桑莘心中甚是明确。
但她心中却想,要是有个贵妃可以当当那当然是更好的了,如此一来,她便在这后宫里可以安享晚年,日日看着新进宫的那些新人们为了博得皇上的宠爱,挣得你死我活,她就悠闲的呆在自己的宫里,闭门捣鼓自己的小天地。
思及此,桑莘轻轻的笑出声,她竟忽然想到了那个被外人传的冷清冷性的皇上,今日一见,第一印象竟也真是如此,她只觉得他眉眼处甚是冷淡,不苟言笑的模样,着实是有些吓人。
该怎么说呢,他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都像是在用冷暴力,让你看一眼心头便慌乱。
桑莘忽然感觉周围有点冷,打住了想起那人的感觉,转身便往床榻上走,殿内点了几盏烛火,火光燃起,光线忽明忽暗,桑莘葱白的指尖攥着被褥的一角,心头不禁喃喃道:他会不会明白自己送为何好端端的送他那幅画?
会不会帮自己做主?
桑莘想了好一会,约莫一刻钟的时间也未想出个所以然,她有些烦闷的用被子盖住了小脑袋,心头有些隐隐作痛,那幅画是真的贵重,要是他不帮她做主,这幅画不是白送了?
寒冬里入了夜冷的更甚,半夜里寒风凛冽,冷风敲打着窗,桑莘睡到一半时,迷迷糊糊的听见了燕儿的声音,貌似是有人敲门。
但桑莘着实有些累,看了一眼燕儿端着一盆东西进来,尽管很想开口问问这是什么,却也还是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只是往常这秀阖宫的南殿尽管有地龙却也还是睡的有些冷,今夜却是格外的舒适,暖洋洋的,以至于桑莘瓷白都脸蛋上都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她翻个身,嘀嘀咕咕的问燕儿:“燕儿,今个儿怎么这么热?”
睡梦中只能听见燕儿嘀嘀咕咕的回了句什么苏公公,什么送的。。。。。。
反正后面的一串话她听不大清楚,便又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难得睡了个舒舒服服的觉,桑莘醒来时,竟好心情的伸了伸懒腰,薄衫渐松下来,将细薄的瓷白香肩露出,刚睡醒的桑莘像是出水的芙蓉那般,恬静淡雅。
燕儿听见声响,端着盆子送了水进来,瞧见了桑莘这幅闲散慵懒的模样,嘴角扬起,笑道:“小主,今个儿看上去可比往日高兴的多了,是不是因为昨个夜里暖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