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半个多时辰,钟参问道:“知道你错哪了么?”
余杉低头道:“夺妻之恨不可忍。”
钟参冷笑一声:“谁说让你忍了?”
余杉思量片刻,又道:“我自己的私怨,应该自己处置,不该连累了皇城司。”
“又特么扯淡!你自己怎么处置?梁玉明身边有多少高手?你一个人去找他,难道想送死不成?”
余杉深吸一口气,沉默半响道:“属下实在不知该怎么做,属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
钟参道:“你错就错在事先没有知会我就敢出兵,你把武威营当成了什么地方?”
余杉不服气:“掌灯衙门也杀过不少显贵,事先都没有知会过指挥使。”
钟参上前踢翻了梁玉明:“还不知悔改!我跟你们说过多少次,掌灯衙门是衙门,衙门能定罪,没有旨意也能杀人,武威营是军营,擅自出兵罪同谋逆!”
余杉不敢说话了,他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钟参怒道:“夺妻之恨不可忍,你把事情告诉我,我会想办法帮你讨个公道,你一声不响就把五百飞鹰军调了出去,你余大公子脖子硬,有你爹护着,脑袋砍不下来,那五百飞鹰军的性命谁管?却等着人头落地么?”
余杉低头道:“属下知错。”
“现在知错还有什么用?”钟参恨道,“且等着陛下如何处置吧。”
……
午后,昭兴帝召见钟参,余杉惴惴不安。
钟参吩咐道:“你找条铁链,把自己捆上,等陛下派人过来,你诚心认罪,看在你父亲面上,陛下或许能饶你一回。”
钟参进宫去了,余杉赶紧找了条铁链,把自己捆在皇城司正堂,等候发落。
不到黄昏,钟参回来了,皇帝却没派人来。
钟参命人解了余杉的绑缚,训斥了两句,命他回营中思过。
思过。
这就算完了?
余杉小心翼翼离去,钟参也觉得费解。
皇帝确实知道了昨晚的事情,可并没有责怪钟参,也没有过分责罚梁玉明和余杉,只是命令钟参把事情压下来,让那两人闭门思过。
皇帝叫钟参进宫,是为了另一件事情,他让钟参彻查兵部郎中刘旭行通敌之事。
内外有别,兵部和皇城司少有来往,可如果真的涉及通敌谋逆的重罪,事情就另当别论了。
陛下没告知兵部,也没告知刑部,直接让皇城司动手,这就证明刘旭行的罪名已经坐实,但缺乏证据。
这种事,最适合掌灯衙门。
没有证据,掌灯衙门可以制造“证据”。
关键不知道陛下要查到哪一步,这事会不会牵扯到兵部尚书。
钟参叫来了陈元仲:“你去弄些刘旭行通敌的‘证据’,明晚动手,把他办了。”
陈元仲问道:“要活的还是死的?”
死的好办,一死百了。
如果要留活的,一经刑讯,牵扯的人会更多。
钟参犹豫半响道:“留活的,等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