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再找人商议一下。
马车很快就静悄悄的驶离了府邸门前。
江嘤嘤心情很好的和李燃坐在树下,吃着甜滋滋的石榴。
细作是李燃留下的,当时在离京前,李燃就将人找了出来,但是没踢出去,仍旧假装不知将其留在了车队里,但实则他周遭的人都是李燃安排过去的亲信,为的就是在关键时候能“不经意间的”传去错误的信息迷惑太子。
想不到如今还没开始,那几人就派上用场了。
李燃好笑的看着她道:“今日顾斌父子可要被你吓住了。”
江嘤嘤指尖都被石榴的汁水染成了粉色,她扬唇笑的温柔好看,啊了一声道:“吓住了不是正好,那就最好听话些,咱们又不会将他们怎么样。”
李燃点头道:“这俩人看着蠢了些,还是要多提防。”
顾斌父子前脚刚走,他就已经派武炎带了人跟了上去。
顾斌虽然在某些事情上不太聪明,但是毕竟领兵这么多年。李燃知道顾斌谨小慎微,不想拿一家性命做赌注,去做这等冒险之事,但是李燃必须得让顾斌现在他这侧,否则就算兵符已经交到了他的手上,那些兵他也未必能驱使得动。
所以顾斌和云州的这几个将军都一定要加入。
容侯是老将了,这些年边地没有什么战事,他已经好几年没上过阵了,一直在家中休息,偶尔与其他将军一起操练兵马。
较云州的其他几位将军来说,容侯消息比较闭塞,对安王为什么会被分封到云州这个寒冷之地也并不清楚。
但是安王的人上门递了帖子,容侯该去还是得去的。
容家的几个年轻子孙倒是知道些皇储之争的恩怨,也能猜得到安王的意图,见容侯要去见安王,纷纷都极不放心,表示要陪其一同去安王府,却都被容侯拒了。
容侯并非听不进去话,下午去安王府的时候就特意穿戴戎甲带上了配剑,骑马而去的。
到
了府邸门前,容侯原本以为会被侍卫要求卸下刀剑,然而门口的侍卫却如同没看见他腰间的配件一样,客气的将人请了进去。
容侯这才放心了些,觉得自己这是草木皆兵了。
等进了府邸之后,便有人将容侯请进了书房。
容侯看见了一身漆黑麒麟长袍背过身站在窗前颀长的身影,赶紧恭敬行礼。
李燃看到人来,便赶紧走过去将人扶了起来,容侯一抬首就看到安王年轻的样貌,神色还有些悲伤的样子,不由一愣。
两人落座后,李燃问容侯,可知道宣平长公主?
容侯想也不想便答:“自然是知晓的,永和三年陛下赐婚宣平长公主与梁将军。后来听闻梁将军逝世后,宣平长公主就一直霜居在公主府,听闻是此后也再未成婚过。梁将军在世时,老臣去京中时倒是见过长公主两面,依稀记得梁将军与公主两人十分相配。”
说着说着,容侯似是不明白安王召他怎么说起了这事,不由面带疑惑:“可是宣平长公主有什么要事?”
李燃叹息一声,起身去书案上拿起一叠信笺,递给了容侯:“在京中时候,就听闻姑母说起过您,梁将军与您旧日也是生死之交了,只是如今物是人非,这些书信是梁将军生前和姑母的书信,是本王来云州前,姑母叮嘱过若容老将军还记得她,就将这些书信给您。本王方才提起姑母时,还想着梁将军都已过去这么久了,容老将军怕是也未见得还能记得。”
容侯面色严肃,接过了书信:“梁将军年纪虽轻,但却与我有救命之恩,此事莫不敢忘。”
“那这些年容老将军就未曾听过梁将军死去的真相吗?还是当真以为,梁将军是被流寇所杀?”李燃立在他面前,静默的看着他。
容侯手里的新带里,装着些证据。不光是梁晏至死前前几个月与宣平长公主的通信。
当年梁晏至在边地威望极高,就凭着他一个人带兵,就能将几万蛮族卡在关外,让其绝对进不来。
功高盖主,陛下本就是疑心重的。随着梁晏至在西北十几座城池的威望越来越重,他并不傻,怎么能感觉不到皇帝对他的成见一天深过一天呢。
但是蛮族时常侵扰边境,叫边地的百姓们民不聊生。梁晏至不敢贸然上缴兵权,直到两方洽谈盟约后,梁晏至才放下心来,一刻都不敢耽搁,立刻上折子进宫,请求归还兵权,辞官致仕。
然而陛下却并不能信过他,而是下旨赐婚他与宣平长公主。
若为驸马,则以后绝无领兵的可能,甚至不能在朝中占据要职。
梁晏至十分理解陛下的心思,十分顺从的就应下了。
到这为止,所有人都以为那个曾护卫一方的梁大将军,以后能与公主在京中安逸一世。
容侯当年也是这样以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