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回答我。
敢情直到现在,我才进入放水阶段么?
我苦笑一声,起身试探着向前迈步,竟然能够走动。
我不由长出一口气,摸索着一直向前。
前方,东方储慢慢现出身形,因他已是死鬼一枚,所以在一片漆黑中显得分外诡异。
我小心地与他擦肩而过。
他突然出声问我:“你恨我吗?”
我不说话。
他提高声音:“我将你们一家三口命运玩弄于股掌之中,你恨我情有可原,但我已将权力送进你手里,你为什么仍旧视而不见?难道你不恨魔教,不想报仇?”
我依旧不理他。
他转身跟在我后头,亦步亦趋地烦我:“除去魔教,你和程铮才能太太平平地活着。向靖声代替不了你,单是墨潜和药何涣也不能成事。只有你,才能够将各方力量联合起来。”
我忍不住回头看他,挑眉道:“你是我自己想象出来的东方储,是吧?”
东方储停下脚步:“是。”
我道:“你也知道如能成事,程谢婵娟这句判词,是么?”
他点头:“知道。”
我继续往前走:“既要毁了魔教,又要留下东方厉的狗命,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毁掉魔教,东方厉会疯狂报复我,也会无时无刻不想着东山再起,他这样子,除了失忆这种逆天的结局之外,怎么可能和楚修竹有好结果?太难为我了。还不如将难题扔给向靖声,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冲上去假装圣母,求他们饶东方厉一命。”
东方储笑着摇头:“你太看得起向靖声。单靠他一人之力,扳不倒魔教。”
我睨着他:“如果我将两张地图都交给他呢?”
东方储面色一肃:“那将会是正邪两道的腥风血雨!汲汲名利者,不可以名利诱之!”
我啧一声,挥挥手:“说得跟真的似的!你既是我幻想出来的,我没有头绪,你肯定也没有,你还是退散吧。”
东方储神秘一笑:“你只是以为你不知道而已。”
我不耐烦地看着他:“你特么又不是真的,打什么机锋!有屁快放行么?”
他恍若未闻问,仍旧维持着淡定神色慢慢问道:“你为什么会选择我来问你?”
“我为什么在经册上留下那样的话?”
“方才飞过的大鸟是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会想到墨潜?”
“药何涣为什么情愿待在魔教?你为什么情愿当药人?”
我瞪着他不说话。
东方储笑道:“天蚕阵所引发的幻象皆出自闯阵人的潜意识,其实自听到判词之后,你一直在思考如何才能‘成事’,这些问题你也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你现在还没发现你知道,也不明白这些问题跟‘成事’有什么关系罢了。”
他顿了顿,再次问我:“药何涣既然向往中原,为什么情愿待在魔教?明明是药何涣令你变成药人,你为什么不恨他?”
我沉默一会:“因为两害相权,取其轻!我当时没有别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