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组建了新的家庭。对方是个人民教师,不嫌弃她出身差,待她极好。就连延迟扯结婚证这事都能包容。她有了儿子,听话又乖巧。
这才是她理想的家庭,理想的生活。
如果她要带上江与鹤,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十四岁的江与鹤已有一米七,比她高出一截。几年来的生活历练,野蛮生长,让他有着不符年龄的沉着跟成熟,也存着些压迫感。
她说:“对不起,妈妈没用,护不住你。以后你记得护好自己。”
江与鹤好笑地扯了下唇。
那些嚼舌根的人是想让妈妈也厌恶他,没达到目的,反而让妈妈觉得他一个人也能存活下来。
是啊,他的确能活下来。反正怎么流血、受伤、挨饿,他都抗得住。
就不该奢求有人护。
他不愿做乞求的流浪狗。
因此,他放下伸出的手,侧身让路。
妈妈泪如雨下,最后说了句:“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妈妈吧。”
她转身离开,一次都没回过头。
江与鹤又回到小镇。
这一次,贴在他身上的标签又多了个“妈都不要的杂种”。他更加不要命,谁叫就打谁,反正他也就剩这条命了。
他有时甚至想,母亲的庇佑是多余的,他能护住自己。
后来,他生命中出现了一个人。
不厌其烦地用行动告诉他——江与鹤,我护着你。
?
从许下承诺到眼前这一幕,楚桑落从来没有食言过。但他从不曾、不敢信过。
江与鹤清楚,楚桑落肯定生气了。他去牵她的手,哑着嗓音说:“我错了。”
谁知,楚桑落躲开他,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向电梯。
江与鹤慌张追上去,“乖乖,你看看我。”
他强硬地捏住她的手,楚桑落挣扎了两下,看到他是左手,默然地看他。
这个时候倒是记起他左手有伤了,倒知道利用这个伤口让人心疼了。
江与鹤看似强势,心里却怕得要死,怕她又甩开他。
可是没有。
十指紧扣,牢牢扣住她。
她养得娇,肌肤娇,一用力就能留下印子。
她是他的软肋。
可是这么娇的人,也是他的盔甲。
——“叮”电梯门打开。
里面挤满了人,都是要下楼的。楚桑落不想挤,也顾及着江与鹤后背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