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事到不需要她操心。
楚桑落讲出积压的心事后,某一晚,她独自在这座诺大的房子里,突感寂寞可怕。
她后知后觉地觉察到,小小的楚桑落曾经度过无数个这样的日夜,这么独自成长,独自长大,也变得不相信人间的关系。
尽管如此,白琳也不会放弃事业来弥补错过的亲情。她不奢求楚桑落能特别亲昵自己,只要不怨她,愿意回家,愿意打心底唤一声“妈妈”就可以了。
如今,江与鹤的出现能补上他们的空缺,给予楚桑落无微不至的照顾和陪伴。
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很高兴的事。
楚桑落轻声呢喃:“妈妈。”
白琳微笑:“嗯,爸爸妈妈去睡觉了。”
女儿跟妻子的缓和,令楚茂十分慰藉。身为一家之主,他对江与鹤说:“你睡三楼客房,待会儿有人带你去。”
“好。楚叔、白姨,晚安。”
楚桑落也道:“爸爸妈妈晚安。”
楚茂夫妇一齐应,“你们也各自回房睡觉吧。”
“好。”
楚桑落瞥了下江与鹤,眉梢羁押着愉快。
江与鹤也是有家长过生日的小孩了。
而且,25岁的第一个早晨,江与鹤睁眼看到的人是她。
“晚上别乱跑。”
各怀心事的两个年轻人蓦然寻到声源处。楚茂在楼梯上,严肃的目光扫过江与鹤。
不指名,但没完全不指名。
江与鹤立即回:“明白。”
果然,考验虽迟但到。
温暖的室内,江与鹤难以入眠。心脏暖烘烘的,像是打了肾上腺激素,大脑亢奋又激动。
第n次翻来覆去,江与鹤抽出枕在脑后的手,摸到枕头下。两个厚厚的红包,拿着格外有分量。
普通的红包,他珍惜地捏来捏去,又唯恐起了折痕,小心翼翼地放在胸口。
这里面是钱,也不仅仅是钱。
他人生里的沟壑,似乎在一点点被抹平。年少时他曾不止一次想过,老天爷为什么要残忍地剥夺他身上所有的运气。
明明会有个正常的家庭,却因一场事故毁于一旦。
好不容易让楚桑落喜欢他,却让她忘了他。
今晚发觉,其实他也是幸运的。
而所有幸运的起源,是楚桑落。
他躺在床上,唇边隐隐勾出笑。光是念到那个名字,他就满心舒喜。
好爱她。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爱。
时针缓慢走动,已是夜里23点,分钟指向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