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十分尴尬,直到被夹走的鱼块,在被挑净鱼刺之后重新回到谈雪案的碗里,权一丰才敢说话,“那个,先吃饭吧,何玉飞,吃啊,人是铁饭是钢,生气归生气,饭不能不能吃嘛。”
更尴尬了。
何玉飞放下筷子,“你们慢慢吃。”他拉开椅子,走出了早餐厅。
他的位置空下来,估计椅子的温度都还没散,江鹜就将何玉飞的碗筷推开,抱着自己的碗筷坐上了何玉飞的位置,他看着谈雪案,“哥哥,我离你近点。”
谈雪案低头叹气。
大家怎么……好像在争宠啊。
何玉飞离席,也没给大家的吃饭兴致带来太大的影响,毕竟都只是十来岁的小孩,考虑得不如成年人细密周全。
谈雪案提前吃完,出去看了看何玉飞。
何玉飞窝在沙发里打游戏,他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屏幕,看见谈雪案过来,他往旁边挪了下,“吃完了?”
“你不去吃?”谈雪案坐下来,他拾起地上的遥控,顺利加入何玉飞的游戏,何玉飞扫了他一眼,表情明显好看了一些。
何玉飞:“没胃口。”
谈雪案对何玉飞没什么恶感,连复杂的感觉都没有,因为何玉飞在书里虽然一直存在,可存在感却并不像夏琅以及江鹜的其他追随者追求者那般强烈,所以在面对何玉飞的时候,谈雪案很坦然。
“因为江鹜?”
何玉飞没做声,那就是了。
“他好像挺了解你的。”何玉飞操作着屏幕里的游戏人物,语气淡淡地开口。
谈雪案“嗯”了一声,“毕竟也一起住了好几个月。”
何玉飞:“那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他说完,似乎觉得自己的问题问得太过莫名其妙,咂了一下嘴巴,明明他跟谈雪案认识的时间更长,比江鹜要长得多得多,他却连谈雪案的饮食习惯都不甚清楚,还不如一个只认识几个月的小子。
或许,他早就对江鹜与谈雪案形影不离感到有意见。
“算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何玉飞看向谈雪案,他不由自主地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镜片的清晰度足以让他看清谈雪案脸颊上细软的小绒毛,他多么希望自己才是谈雪案最受重视的朋友。“
何玉飞操作的游戏人物倒地,这一盘,赢的是谈雪案。
“我只是比较慢热,对刚多出来的人,我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接纳。”何玉飞说话口吻成熟得像个大孩子。
何玉飞说完过后,两人之间默然了许久,谈雪案放下遥控器时,才轻声道:“何玉飞,不接纳江鹜是你的自由,我也并不是很喜欢他,但我希望我们都不要变成我们自己都瞧不起的人。”
何玉飞又开了一把游戏,他打到一半,谈雪案还静静地看着他,他才应了一声,“明白。”
跟何玉飞聊完,李医生过来提醒谈雪案去医务室上药,顺便叫上了江鹜。
江鹜的脸伤得比
谈雪案严重,不好好看着,指不定得留疤,到时候可就难看了。
“这不是疤痕,这是勋章。()”
“()”
李医生捧着药膏转过身来,“你倒说说看,你这算什么勋章?”
江鹜看了看在一旁的谈雪案,“保护哥哥的勋章。”
“哟。”李医生眼神在江鹜和谈雪案之间流转几次,他昨晚听张影和Lily说了,那烟花在两小孩跟前炸开,要不是江鹜挡下来大半,蹲在台阶上的谈雪案估计要比现在伤得要严重多了,尤其是他们所在的位置,码了几箱烟花在旁边,若是被全部引燃,后果不堪设想。
七岁小孩能做到这个样子,还算不错,吴管家后来的埋怨也是人之常情,家里是他负责,夏琅跟何玉飞是客人,谈雪案自然又是要比江鹜金贵,那火不往江鹜头上撒往哪里撒?
李理只是觉得无父无母的孩子,真可怜,哪怕过这样锦衣玉食的日子又怎样,但凡谈家再领一条狗一只猫进门,家庭地位都只会比他高。
脸上的药膏有一股清凉的薄荷味道,这是李理和自己的一些学生自己研发的烧伤膏。
李理师承国内早已退休的一名医师,手握好几项医药专利,他如今工作清闲,更能余出时间来潜心做自己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