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鞋有两双,卫生间里的洗漱用品也有两份。
“专门给你买的。”他俯身去牵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她的手指。
迟三穗虽然猜到了,但从他口中听到还是挺讶异的,就有一种一直被挂在心上的感觉。
那种感觉像是两年没回家,自己的房间可能都落灰了,但沈妄说“专门给你买的”。一直等着她回来,就让人心疼又心酸。
沈妄低头蹭了蹭她的肩膀,低声道:“迟三穗,你不能怪我想绑着你。你什么都有,可我十八岁那年只有你了。”
今年春天,顾巷的房子就被拆了。老城区被打造成新住宅小区,他连最后的栖身之地都没有。
他确实没怪过任何人,但让他去帝都沈珍他们住的房子里比让他在监狱待那几个月还难受。日常生活最让人心酸,总是被忽略,像个外来人。
好不容易有个女孩愿意爱他,愿意教他别丧了,好好热爱生活吧。他还没正式开始,就又剩下自己一个人。
好比一个哑巴好不容易学会了手语,却被人折断了双手。白天还能谈笑风生,但总是在半夜惊醒,然后看着窗外等黎明。
“半夜惊醒原来真的比睡不着难熬许多。”他轻声陈述,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有一个晚上我梦见你拉着我在布鲁克林桥下逃跑,然后我醒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是幻觉。”
迟三穗鼻子一酸,忙低下头没出声。
沈妄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也埋怨过你,觉得但凡你多喜欢我一点,你都不会这样对我。但我当时确实挺烂一个人。”
他遇见她的时候,生活一团混乱,性格乱七八糟。
他想努力变好点,所以日子并没有因为两个人分开了就变颓废。
沈妄高中毕业后专心搞信息竞赛,上了大学在机构教了一段时间a。现在和万幸他们租了个小工作室搞金融和网络项目,也算是大学生里混得不错的人。
赚了点钱,现在没拿过家里的钱,生活费什么的都能自给自足,还能负担icu那位的医药费。
迟三穗闷着脑袋靠着他的膝盖磕了磕,骨头碰骨头,她也不嫌疼:“你挺好的,我说的每句话你都有做到。”
她最大的心愿也只不过希望他好好生活,现在看来他都有做到。倒是她,说过的话都没实现。
她眯起眼睛笑,细长的眸子里湿漉漉的泛着水光:“而且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不欺负人的校霸,学习成绩还挺好。”
反正比她初中遇见的那些同学好多了,她补充道:“你不仅不欺负人,还挺温柔的。”
“想欺负了呢?”沈妄抬着她的下巴啄了一下她的唇。
“你怎么突然亲我呀?而且这样才叫欺负吧。”
她勾着他的脖子亲上去,学着他的样子含了一下唇,没一会儿就被他反客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