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回想起,在《纽博德猎物运动》中,有一个农夫讲述的故事:在战争混乱的年代,一个善良的女人看到尸骸遍野、伤者遍地,年轻人失去了他的双臂,孤独死去的老人皮包骨头,年幼的孩子在战火中,就只剩下了一只血淋淋的小鞋子。。。。。。
她心生悲悯,向恶神祈祷,希望自己能分担那些苦楚。
恶神回应了她,她拥有了能够帮他人分担伤痛的能力,同时获得了永生。
之后,她被抓走,囚禁在地下室里,沦为了那些军队的“止痛药”。
因为感受不到疼痛,军队所向披靡,碾压性地获得了一次又一次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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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没事了。”
莉兰推开了门,紧紧抓着门把手,平静地说。
她看上去太累了,晦暗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神采。
科林扶她回房间休息,她的脑袋无力地垂在她哥哥的肩膀上。
我们走进维尔马斯教授所在的房间时,他已经醒了,但是眼窝深陷,苍白的样子令人担忧。
“您感觉怎么样?”张旭问。
维尔马斯教授没理会他的问题,仍然低头坐在那里,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背,浑身颤抖着。
终于,他抬起头了,眼光散乱,嘴唇发紫黑。
“那本书差点害死我。”他说。
“什么书?”
“《玉石》。”
我们很诧异,我们对于格拉兰特的了解,以及驱赶他的方法,都是从那本名叫《玉石》的书上看到的。它详细描述了那个符咒规则,维尔马斯教授还兴冲冲地研究了半天附录里的符咒阵图案。
“在我准备仪式相关的东西时,我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他说,“出于自我保护的目的,我想抗拒。。。。。。我能预想到继续下去,十有八九不会发生好事,但是那屋里,就好像突然多了一种力量,让我无法抗拒。我知道,如果继续下去,如果我再不能做点什么,以恢复自己对身体的控制,十有八九会发生可怕的事,但我别无选择。。。。。。
当时,在我把一切准备完毕,信心满满地最后查看了笔记上的图案,打算把它合上时,那些线条,还有中央部分的古老文字。。。。。。我突然。。。。。。在巨大的冲动下,不,那不是我的决定,我不知道。。。。。。”
章文走过去,站在他旁边,并把手放到他的肩膀上。
他感觉到了安慰,真的平静了一点,继续说道:“有什么控制了我,我的精神。。。。。。我茫然地看着自己做了那一切,绘画完整的符咒阵!我甚至不用对照着《玉石》上的附录,或者我的笔记,就仅凭记忆就可以了。。。。。。
我当时很兴奋,画地很快,然后,我点燃了那些被认为‘污秽’的东西。。。。。。蛇绿豆一样的眼睛盯着我,安静地盯着我。。。。。。它孤零零的脑袋。。。。。。最后,我开始用一种很奇怪的,嘶哑的声音念起那些咒语。
之后,我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总之,我迫切地想要停止那一切,但是,我的身体就好像凝固了的水泥,一动都不能动了。我的喉咙里还在不断发出声音,我的眼睛无法离开那本写着咒语的笔记本,我以为自己要死去了。。。。。。
好在我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了,因为某种原因,我摔倒在了地上,像一条被丢在岸上的鱼。。。。。。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但是,空气中很明显氧气的含量非常低,反而是一种很沉重的微小颗粒很丰富。。。。。。
当时,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脑袋里爆炸了似的,我的脑袋令人头昏眼花地旋转着,我知道,我必须做点什么。。。。。。最后,我的经验告诉我,只要我能动一动手指,破坏掉地上的符咒阵,我或许就能因为仪式的中止,而挽回自己的生命。。。。。。”
他看着我们,呆呆地说,“我做到了吗?”
“您做到了,您破坏了那图案,仪式并没有进行到最后。”章文说。
我们开始沉默。
我们已经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现在唯一还剩下的问题是:仪式为什么会出问题?
在维尔马斯教授接受治疗时,我曾拿着教授的笔记,去隔壁房间核对地面上的图案和文字是否出了错,答案是否定的。
并且,毫无疑问的,地面上那些图案虽然线条粗犷,却比笔记上教授精心绘制的更有力量。
可以说,地面上的符咒阵更胜一筹。
跟随我过去的张旭查看了水盆里那些燃烧后的残骸,也几乎确定教授焚烧的东西没有多一个、少一个,或者弄错了一个。
那么,问题出在哪儿呢。。。。。。
《玉石》的作者,那个名叫施瓦尔德·冯·德拉科尼罗斯的人,难道是杜撰的那一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