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立即警惕起来,把被挤到人群最后面的瘦小村医生推了过去:“快看看那是不是霉菌?和之前李川媳妇身上的一样吗?”
村医生推了推眼镜,仔细查看之后颇为疑惑地说:“不太像是霉菌,但也不像普通的胎记或者老年斑。”
一听不像普通的胎记、老年斑,立刻又有人着急了起来:“完了,完了。。。。。。难道活人身上也开始长了?之前李景山、李乐平,还有李川的媳妇儿,全都是死了之后才长霉菌的啊,我的天呐,我们该怎么办。。。。。。”
村医生赶忙制止了他:“也不一定的,我看斑上面隐约有一点很小的皮屑,说不定是什么皮肤病呢,现在这个季节本来就容易长湿疹的。”
有不小心踩到呕吐物边缘的村民,突然慌里慌张地说:“你们来看,快看,他吐出来的脏东西里好像有霉菌!”
有几个人硬着头皮,顶着恶心上前查看,发现那些呕吐物之所以呈现黑色,是因为其中充满了很像是霉菌的东西。
一下子有了证据,村民们立刻把视线转向李克,要求他严格处理这件事,不要让其他村民也被传染上。
李华信的家人还在不停地哀求村医生救救他。
李克想了想,说:“一部分人在这里看着,不要让他们一家人随意乱走,其余人跟我去他们家里查看一下。”
一群人哗啦啦地走出了村委会会议室,李顺也混在其中,但他并没有和其他村民一样去李华信家里查看,而是转身来到宾馆告诉了我们这件事。
是的,李克召开的村委会,并没有邀请我们一行人。我们其实也可以理解,毕竟我们不是白石村的村民,之前又拒绝了李克的提议,没有帮他重新在村子里树立威严,他对我们疏远,也算是常理之中。
村民在李华信家里翻箱倒柜,很快就发现他家的瓷砖缝里、墙角里、柜子后面、床下面、闲置的鞋子里。。。。。。全都有隐隐约约的黑霉斑。
村民们大惊失色,立刻从他家逃了出去。
一把火,他家的房子也被烧掉了。因为所处位置狭窄,还险些波及到了旁边的房子。
李克带着村民们浩浩荡荡地返回村委会会议室,说明了情况,并下令把李华信一家人,全都就地隔离在会议室里。
毕竟是乡里乡亲,又沾亲带故的,有个村民于心不忍,说情道:“华信叔家的人不一定都被感染了呀,现在如果直接关在一起,那肯定要都感染的,要不检查看看,没有感染的就放出来吧。”
“那可不行。”有人立刻拒绝道,“怎么能冒这个险呢?万一流传出来,我们所有人都感染了怎么办?真要那样了,谁来负这个责任呢?”
“你。。。。。。”
“我怎么了?我说错了吗?你能负得起责任吗?”
李克拍了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那就分开关起来吧,只要确认暂时没被感染,就单独关到另外的地方去。”
经过一番检查,李华信的家人里,没有一个人身上有霉斑,所以他的家人们全都被关进了村委会旁边的广播室里。
有好心的村民给他们送去了一些水、食物和被子,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靠近那里了。
夜晚时候,据说住得离村委会比较近的人,隐约听到村委会方向有撞门声和人的说话声,只是断断续续地听不清楚,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第二天,大家才知道,昨天晚上李华信的妻子因为思虑过重,高血压犯了,并且因为没有及时服用降压药去世了。
她的两个孩子、一个儿媳,一个孙女,当时急得轮流撞门,一直试图通过呼喊求救,但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就那样被锁了一晚上之后,她死在了她丈夫的前面。
村民透过窗户看去,发现李华信的胸膛还有起伏,他还活着。于是直接去广播室,打开门,抬走了他妻子的尸体。
当他们又要重新把广播室的门锁上时,李华信的其余家人满脸愤怒地冲了过去,和他们扭打在了一起。
当这一消息传到我们耳朵里时,维尔马斯教授终于查到了和白石村现在所有异象有关的资料。
他看上去焦虑不安,一直在大口大口地喘气,说话的语速也非常快:“或许是这一个,可以操纵霉菌的巫师,格拉兰特。
他是中世纪非常有名的巫师,据说侍奉的是掌管腐朽的地下君主——索纳尼尔。
在被处死之后,他的追随者和崇拜者挖开了他的坟墓,用含有银纤维的线,把他的脑袋和身躯重新缝合在了一起,复活了他。
自那以后,他获得了更加强大的力量,把所有和处刑他相关的人,全都杀死了。哪怕有的人已经离开了当地,或者正躲在教堂里,也没能逃过一劫。
并且,在不久后的某一天,他承受处刑的那座城市,艾尼德,那里所有的人类全都消失了,只留下了铺天盖地的黑霉菌,覆盖了所有的建筑。。。。。。包括教堂。
有赶夜路的人在那晚恰好经过,自述说看到那座城市的上空,似乎有一个穿着深色披风的高大的男人悬浮在半空中,像个幽灵一样浮来浮去。
他当时被吓坏了,又怀疑是自己因为长时间赶路,太过疲劳而出现了幻觉,或者看错了。
也许那是一只鸟呢。他这样想着,就没有声张。
直到他在报纸上看到了一篇报道,说那座城市里的所有人类全都消失了,连一具尸体都没有,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那天晚上是真真实实看到了。。。。。。那个披着披风的高大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