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李顺气愤又无奈地跟我们说明了来龙去脉,“自从李乐平那个可怜的孩子没了,李克就在村里成立了安全队,说是为了村民的安全。
起初我还没在意,还当他是又搞什么形式主义呢,没想到在发现李华信身上有霉菌,村里的泥土地面和莲藕池里也都有隐隐约约的霉菌痕迹之后,那些人简直疯了。。。。。。”
“疯狂消毒?”张旭说。
“要真是那样就好了,他们现在是随随便便就把人抓到村委会关起来,然后里面连一粒米,一滴水都没有,有小孩冻发烧了,孩子妈想要点退烧药,他们也不给。
而且华信大爷的尸体也没有被抬出去,还在会议室里,那个环境。。。。。。你们说,他们是什么安全队,那不是活生生把人在里面关死吗?”
村民们会惴惴不安,恐惧周围的人和物,担心对方身上是不是长了霉菌,这本来也在我们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还会有“安全队”这一存在。
李顺跺了跺脚,说:“我刚刚找你们的时候,还看到有安全队的人恶狠狠地。。。。。。唉,你们是不知道他们有多凶,多高傲,多嚣张。。。。。。”
他用手比了一个鸡蛋大小的圆,“用这么粗的木棍,硬是又打又骂地把两个村民驱赶到村委会那儿去了。
要不你们。。。。。。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们就算是安全队,也不能不把普通村民当人啊。。。。。。所以我想,你们能和我一起,去找李克交涉一下,或者制止一下他们吗?
我也找了其他几个我能信得过的村民讨论过了,这件事他们也很气愤,但是不敢出头,反而暗示我来找你们一起去说。
唉,他们总是那样,一遇到什么事情,就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没问题。”维尔马斯教授说,“我们要找的东西只剩下最后一样了,正好也要去找李克。”
。
尸体里流出的血液、从未见过光线的霉菌、行将腐败的七种植物根茎、带有土腥味儿的蛇,以及乌鸦尾部的一根羽毛,是所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转了一圈之后,我们已经凑齐了所有的东西,就只剩下了尸体里流出的血液。
出于对死者的尊重,我们绝不会去挖掘已经入土为安之人的坟墓,所以我们需要找到李克,让他打开村委会会议室的大门,我们好从李华信老人的尸体里取出一点血液。
一路上,李顺给我们说起,李华信的尸体上已经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黑霉菌,看上去恐怖到让人窒息,又极度令人作呕。
当会议室大门打开时,人们不敢直视他的样子,纷纷别过脑袋,移开视线,躲避着那个会让他们陷入噩梦的恐怖尸体。
而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儿媳和一个孙女,4个人在和安全队的人打了一架之后,就冲向村口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刚刚走到村委会附近,我们就听到凄惨的哭喊声、哀求声、愤怒的咒骂声,响成了一片。
竟然已经抓了这么多人。。。。。。
此起彼伏的声音让人心惊胆颤,同时感觉难过极了。
纵使他们真的感染了霉菌,也应该有身为一个人类的尊严和基本权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没有东西吃,没有水喝,也得不到任何救治,连努力生存下去的机会都没有。
更何况,以白石村目前的情况,完全没有隔离的必要。
正如维尔马斯教授先前所说,村民们在长期饮用地下水的情况下,早就已经或多或少的感染了。
现在,他们身上所发生的变故,那些据说很像霉斑的东西,应该就是刘教授那份没有下载成功的附件文件里所表述的症状了。
李顺忍不住气愤道:“村里的小泉医生。。。。。。你们见过他的,是我们村里唯一的医生。我听人说,他今天中午带着一些消毒用品和可能有作用的药物来到这儿,打算送给被关在会议室里的人,让他们自己再争取一下活下去的机会。
可两个安全队的人,在他说明情况之后,一把夺走了他手里的药物,还讥讽说东西没收了,被关着的都是要死的人了,没必要再浪费东西。
实际上,他们所说的没收,就是转身揣进自己兜里。真是好厚的脸皮!
还有静静奶奶,我亲眼看到的,她老人家好心想给关在里面的人送点水,他们也不让。
静静奶奶因为亲眼看到别人送了东西进去嘛,就说,刚刚不是还有人送了东西吗,不是能送吗。那安全队的人立马吼起来,说,哪有人送,没有人送!
你说说这,就是他妈的睁眼说瞎话嘛,呸!什么东西都是。。。。。。”
迎面走过去,就可以看到李克和三个男人正在村委会大门口说着什么。
看到我们之后,他的脸色陡然一变,对着旁边的人附耳说了几句什么,就带着笑脸向我们走来,而刚刚被他附耳的人,转身就跑向了其他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