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的死亡原因,还需要法医进行鉴定。村民早就已经报了警,估计要不了多久,警察就会过来了。”维尔马斯教授说。
张旭:“在那样的房间里生活,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他肯定是因为吸入霉菌死的。”
我想起了一些往事,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来:“教授,您刚刚看他那房间里,都是普通的霉菌吗?”
“应该是。”
他看着我,明白我的意思,所以又说道:“芬瑞拉斯孢子是一种透明的状态,只有一种硫化试剂能让它显出形状来。平时的时候,它们就像是一种白色透明的流动液体,相互之间还有联系,就好像被一种特殊的力牵引着。
我很清楚地看到,李景山的嘴巴里是黑乎乎的一片,很像是黑霉菌。正常情况下,人体的皮肤会受到免疫系统的保护,防止霉菌生长,除非皮肤受伤或者存在湿润的环境。
他可能是死于霉菌感染,也可能是其他的。。。。。。但是目前来看,应该和芬瑞拉斯无关。刘教授发来的报告里,也说没有检测到芬瑞拉斯孢子的代谢产物,并没有那个的痕迹。”
莉兰看上去惊魂未定:“他太瘦了,脸颊都凹陷进去了,头发又长又乱,黏成了一大团,很明显生前的状况很糟糕,而且那屋里那样子。。。。。。肯定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形成的。我觉得,可能真和李大林说的一样,他是患了精神疾病,比如强迫症之类的,才对霉菌有过度的痴迷和过分的关注。”
突然,有一个男人一边高声喊着“不好了!出事了!见鬼了!”,一边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满脸疑惑的村民,正在窃窃私语。
我们刚走出李景山家几百米远,他从我们旁边跑过去时,险些再次摔倒,章文一把扶住他:“兄弟,怎么了?”
“他妈的见鬼了!”
“啊?”
男人满头大汗,却面色苍白,看样子的确吓得不轻,“村长去哪儿了?他在哪儿?”
“还在李景山家。”章文给他指了一下。
他立马起身跑了过去,我们也和尾随他而来的村民一起跟了过去,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等到围在李景山家的村民注意到他,自觉地给他让出了一条小路,他才进到院子里,一下瘫坐在了地上,抹了一把汗,说:“见,见,他妈的见鬼了。。。。。。”
“怎么了?警察来了?”李克也是一头雾水。
“不是,不是。。。。。。我,我今天早上不是要开车去北城区,给那个北城区菜市场送货吗?刚开始一切都正常,装货、发车,出了村子,上了柏油路,但是。。。。。。但是他娘的,我开着开着回村了,我又回来了!”
李克噗嗤一声笑了:“什么呀。。。。。。你是酒没醒呢吧?还有啊,李顺,我给你说,你昨天晚上喝酒我都看见了,喝了那么多,今天要是还没醒酒,可不能开车。万一被测出来酒驾,被逮走了,没人去捞你。”
有村民附和说:“是啊,现在酒驾很严重的。。。。。。”
围观村民刚刚被调动起来的紧张情绪,一下子松了起来,纷纷开始埋怨李顺,村里刚刚出了人命的事,就别跟着瞎添乱了。
李顺急得不行,简直要哭出来了:“我酒醒了,醒了!是真的!我开车试了好几次,出了村,沿着往北城区的路一直开,开没一会儿就突然回来了,他娘的跟鬼打墙一样,不信你们跟我去试试!”
他比了个小拇指,说:“骗你们我是这个,你们都可以去试试,我们出不了村了!出去一段路,突然就在回来的路上了!”
看他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表情真的不像是在闹着玩,村民又开始有几分信了。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去试试!”
一个名叫李志豪的胆大村民提出自己去亲自试试,以证实李顺话的真实性。
有人牵头,立马又有另外两个年轻人也说要一起去。
“货车就在村口,和我一起送货的大刚叔已经吓得走不了路了。”李顺说。
三个胆大的村民去村口开车的时候,我们一行人和大部分的村民也跟了过去。
村口看上去一切如旧,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有村民开玩笑一样说:“顺呐,这万一。。。。。。你可就落下笑柄啦。”
李顺没有理会,默默站到那个被称呼为“大刚叔”,此刻正坐在花坛沿上大喘气的老伯旁边。
他们一老一少两个人,全都是那副快要魂飞魄散的样子,面色惨白,惴惴不安。
李志豪三人坐上货车,开起来就走了。
我们一群人看着货车驶出村子,越走越远,在视线里变得越来越小,最终在那个立着“白石村”石碑的“t”字路口处,左拐开上了柏油大路。
“上柏油路了。”有村民说。
然后,货车在柏油路上正常行驶,渐行渐远,直到因为路边树林的阻隔,再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