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冬把今日李朝云怎么说的,沈之衡又是什么反应,都详细跟苏清妤说了。
苏清妤坐在石桌边,葱白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石桌上的暗纹。
按照香冬的说法,沈之衡当时只说他心里有数了。但是他心里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兴许是敷衍李朝云,也兴许是往心里去了,赞同李朝云说的。
不管怎么说,都得防备一二。
若是沈之衡想对沈之修动手,可比沈昭容易多了。
李朝云今日的话,走的是攻心的路子。一次两次沈之衡不往心里去,三次四次呢?
和香冬先后离开花园,苏清妤回了西院。
沈之修还在书房忙,她叫了文竹和姜启过来。
小书房内,文竹和姜启垂手站着,等着苏清妤的吩咐。
苏清妤沉吟了片刻,开口说道:“今日三爷和大少爷闹的不太愉快,你们应该也知道。”
“我这人想的多,今日叫你们来,就是嘱咐一声。明日开始,西院加强戒备。”
“凡是大房的人过来,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以免出现什么纰漏。”
她不知道李朝云的后招,朝堂上的事她也帮不上,只能先把内宅守好了。
若是西院出了什么纰漏,可就和沈之修脱不开关系了。
祖父在世的时候,她经常看些杂书,祖父也愿意给她讲。有时候一个家族的瓦解,往往就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好在沈之修御下极严,能在西院伺候的,都是心腹中的心腹。
苏清妤想了想又说道:“毕竟是血亲,三爷肯定是不愿意往坏处想。我这么说,也是为了防范,不是怀疑谁。”
“所以今日我说的话,你们不得外传。若三爷问起,就只说是我吩咐的。”
文竹和姜启闻言齐齐点头,自是认可苏清妤的话。夫人是为了三爷好,他们只有配合的。
第二日沈昭如愿去了詹事府做少詹事,这件事在沈家,再没激起一点浪花。沈之修也和平常一样,上朝,处理公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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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进了八月,暑气消了不少,早晚凉快了些。李云州离京的这段时日,沈月虽有时发呆,但好在管家事情多且杂乱,她没工夫细想。
这些日子府里准备过冬的事宜,苏清妤把不少事都交到了她手上。
今年沈家的煤炭备的比往年都多,下人们私下说,是三夫人没管过家不知道。但是因苏清妤之前几件事立下的威信,底下的人到底不敢当着她面说。
老夫人和沈之修听说了,也只说什么事都需要经验,权当花银子让她长经验了。
苏清妤也没解释,总归煤炭都进府了,谁说什么都不管用。
下人的冬衣,也都早早做好了。今年三夫人开恩,所有人加了一件加厚的冬袄。
有人感激,说三夫人仁义。也有人嗤笑,说三夫人就算收买人心,也该换个方式,不如赏赐半两银子来的实在。
这些苏清妤都没当回事,她这么做本也不是为了收买人心。
不过是为了冬日的时候,能少些麻烦。
不然下人缺衣少穿,府里煤炭告急,操心费力的还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