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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第1页)

说漏了嘴。”

容辉牢记在心,穿戴好后就坐在火锅前吃药膳。蘑菇、豆腐、山药、当归等落入腹中,就像吞了个太阳,从肚里直烧到脸上。潇璇见他脸色乍红,忙问:“怎么了?”

容辉摆了摆手,闭上眼盘膝坐下,催动真气,以“丙丁君火”炼化。半晌后才睁开眼说:“那天我们都没吃早饭和中饭,再卖了一天力气,自然被阴邪侵体。普通药物根本无用,只有内家高手吃下姜蒜等生阳去邪的药膳后,以阳火炼化,方能痊愈。”

“人有三缕本命火,其中‘阳火’有一,谓之‘丙丁君火’,即心、小肠所谓的‘离火’。”潇璇会过意来,立刻吩咐梅钗:“快去给厨房传话,每天给先锋旗供应三餐生阳去邪的药膳,再把这番话告诉先锋旗的弟兄。”

梅钗立刻去办,容辉吃完午饭,又由潇璇陪着参观自己的住处。前厅后是吃饭中厅,五架深的厅堂,足够摆四张八仙桌。东次间是潇璇的小客厅和茶室,东梢间则是书房。

南窗前摆着红木书案,中间横着榆木画桌,北窗下只放着一张醉翁椅,西墙前则摆了一列书架。容辉看见一墙发黄的蓝壳书籍,失声询问:“这些都是给我读的?”

“这是师父的藏书!”潇璇嫣然轻笑:“都是杂集,没事翻两本,长见识!”

容辉忽生感慨,张开手臂,从后面抱住潇璇。潇璇脸色乍红,期期艾艾:“干……干什么!”

容辉低头贴上她的发鬓,柔声轻询:“潇璇,我们下半辈子就要呆在这座山上了吗?”语声淳厚,直透心扉。

“是啊!”潇璇悠悠反问:“你不喜欢吗?”

“喜欢,喜欢!”容辉仰天长叹:“可我一想到后半辈子没什么事做,身上就没力气。”

“谁说没事做!”潇璇转过身来,正色细数:“我们有这么大一片地方,当然要修路盖房子。这里这么多小山头,山阴可以种茶,山阳可以种果树,山谷可以养猪,池塘可以养鱼。山外面那么大一片荒地,我要全部垦成田庄,算算……六七千顷呢!我要把这里变成世上最好的地方。”

容辉直接换算成银两:“一两银子可以买五斤毛峰,或者一石苹果,或者十二斤猪肉,或者二十斤白鱼,或者两石米。”忽然紧紧抱住潇璇,欣然长叹:“我们发财了!”

潇璇一怔:“好吧,就算目的大相径庭,也有了同行的路。”不由回抱过去,狠狠锤出两拳,却似滴入冰水里的滚油,烧得容辉热血沸腾。

容辉低头含了她的耳垂,柔声说:“那我们是不是该多生几个儿子,让儿媳妇帮着操持!”

“这都到哪了!”潇璇不由拂额,扬了扬手上一枚赤金戒指,柔声细语:“我‘小日子’来了,要在‘无尘居’住六天!”似在较劲中搬回了一局,俏皮中还有几分得意。

容辉哭笑不得,好比和人碰杯后才发现酒杯里有只苍蝇,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愣了半晌,才松开那个小人。转念一想:“她竟也会勾引自己!”阴霾一扫而空。

钟鸣四声,已是未时。梅钗过来回话:“二爷、夫人,客人们都来了,正在前面喝茶。我们山上的管事坐在正厅,新归附的帮主们也要来给二爷和夫人请个安,都在西厢等着。”

李楚二人互望一眼,容辉稍整衣冠,潇璇回妆房戴了赤金镶翡翠的头面,穿了套绣青莲的大红克丝深衣,打扮好后,才一起去前厅见客。

前厅虽也是五间七架,却没有隔开,东边两间贯通,准备当作书房。西边两间则作了议事大厅,厅中十六张八仙桌围成环形,能坐几十个人。东厢作了司房,西厢则是宴息处。

容辉才下抄手游廊,说笑声已传入耳中。此时此地,又无要事,实不知该如何面对众位管事。撇眼见潇璇神色含笑,也有样学样,绕过屏风。

众人见两人神采奕奕,似笑非笑,丝毫看不出心中所想,顿时安静下来。马长老仍是大惊小怪:“哎呀呀,掌门师侄重病初愈,怎么好下地乱走!本该是大伙去榻前探望,又怕打扰掌门疗伤,惭愧,惭愧得很!”

容辉还没反应过来,已被他扶着坐下。又见有个穿秋罗袄裙的丫鬟端上两盏热茶,竟是燕玲。心头一怔:“难道她就是‘无量阁’的司房管事?”讶色在眼中一闪,又向马长老拱手还礼:“有劳长老挂心!”

容辉见在座的不是长老护法,就是堂主管事,于是说了些“众志成城”的话后,就借“急”要上茅房。刚转过屋角,见燕玲已等在抄手廊边,不由轻疑:“你知道我要找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夫人用人,鬼神莫测,谁能想得到?”燕玲莞尔微笑:“是要去西厢认人吗?我指给你认!”说着转身带路。

“又被他猜中了!”容辉心头讪笑:“哥一觉醒来,怎么一个个都变成了高人!”

西厢中人,容辉一个也不认识。燕玲却如见亲友,非但点出了各自姓名,还将他们的人送绰号,生平轶事说得一字不错。他们觉得倍受礼遇,和荣辉说话时,敬畏中更多了几分真诚。

容辉送走来客,和潇璇回了正屋西梢间。厨房磨了豆浆,容辉亲自端给潇璇,顺便说了西厢见客的事。潇璇微笑赞许:“我那天只带她认了一遍,想不到她就记住了。可见不但机敏,而且上心。”又正色嘱咐:“你在山上时间太短,没几个熟悉的人。万管事人太老实,秦家兄弟和万管事的侄女还没开窍。挑来挑去,也只有她了。”

“掌门每月五十两月例,司房管事是一等,每月十五两月例。”容辉想起这桩大事,忙问潇璇:“那月例怎么算,不是要我发吧!”

潇璇见他大惊小怪,不由好笑:“我这边的潇娟,你那边的燕玲,她们的月例都由公中给。像梅钗他们的月例,就由我给。潇月的束脩,则由你给,每月十五两。”

“十五两?”容辉睁大眼睛,看见潇璇那似嗔似怒的眼波,只要挤出一抹笑容:“学问就是银子,不贵……不贵……”却比哭还难看。暗暗发誓再也不和她谈钱,忙转移话题:“你说想改规矩,怎么改?”

潇璇不答反问:“你知不知道,银库里还有有多少存银?”

“曾听说山上每年守得利银就不下一百万两!”容辉敢想敢猜:“怎么也还有个三、五十万两吧!”

潇璇冷冷一笑:“我去点的时候,银库已是空的。”

“有贼?”容辉一惊,脱口而出:“银库在哪,我还不知道……”

“马长老打理账房许多年了,外人针插不进,水泼不进。我去对账的时候,一笔笔,一项项,都有出处。”潇璇摇头苦笑:“若按老规矩来,我们做得再多,也是为他人做嫁衣。”

“可我听说山上的进项出项太多,就是山上的老人也一定全知道。”容辉顺着她的意思说:“可懂行的人,都在账房,换人是不成的。”

潇璇见她和自己想到了一处,就卖了个关子:“我们不懂行,可有人懂。”

“谁?”容辉把知道的劝说了出来:“下面的大掌柜虽是做实事的,可也只精通自己的买卖。山上的老管事虽然站得高,我看也只能说出个大概。”

“石万鑫。”潇璇莞尔微笑:“如果他的钱庄能在我们后面垫着,在账房过个票据就行了,是不是方便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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